她接着开口:“
从前若是被长辈听到小辈争吵,他们非要说一句没有体统,对我们耳提面命叫我们在外要沉稳得体,没想到自己争论起事情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傅平安闻言露出笑来,点头道:“确实如此。”
王霁在边上听到了,却颇为大臣们不平,在她印象里,从前是很少如此的。
事情是什么时候渐渐变化的呢?竟然也想不出一个具体的时间门,只知道自从陛下宣布在朝阳宫门口张贴每日廷议之后,口才的好坏便越来越重要了,便是从前最沉稳的大臣,在早朝被指着鼻子骂的时候,都得心生怒火,自然也就在这方面得到了成长。
她有种感觉,未来在这朝堂上,口才可能会是个重要才能。
想到这,她又想,陈文仪那孙子陈湖的仕途今日起算是断了,便是口才再好都没用了,或许唯一的办法便是调到外地去。
但是皇后是故意的么,若皇后是故意的,便是调到外地都没有办法,但是皇后看着性子天真烂漫,或许也不是故意的。
思绪漫无目的地发散,直到身边琴荷拉了她一下,瞪了她一眼道:“陛下叫你呢!”
王霁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下道:“臣走神了,望陛下恕罪。”
傅平安却也不怪她,只说:“阿枝如今负责外务,这些事便都交由你了,你累了也很正常,但如今在路上,诸多不便,你便再担累些——出去将讨论的结果总结一下收回来吧。”
陛下如此轻声细语和和气气地对她说话,而且将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她,她哪里还好意思喊累,忙应下出去了。
出去之后,她立刻换了副表情,面无表情地微微仰着下巴,走到了众官员之中。
……
阿枝刚从郡守府出来,便看见薄孟商就在门口,对方穿着便服,是一袭宝蓝色的长袍,看着像是个文弱的书生,阿枝耳廓微红,不仅想起出发之前对方说的话,对方当时说:“路途遥远,若能与孙常侍多相处就好了。”
真是相当大胆的话,许是薄孟商在南越呆久了,多少也沾染了些南越热情奔放的性子吧。
阿枝虽这么想着,但面上没什么反应,只牵着马过去了。
“接下来有什么事呢?”薄孟商问,“但若是
机密,便不用告诉我。”
这几日相处多了,便不再用敬语,这件事好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不是什么机密,郡守送了粮草,我去城外对一对。”
“那我一起吧?”
“你有马么?”
“……”
自然没有,不仅如此,还因为想要穿着文雅些,穿了根本不适合骑马的长袍。
阿枝笑道:“那你和随行的从事们一起坐马车吧。”
这么说完,又补充一句:“委屈你了。”
薄孟商上了马车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这马车不仅装饰简陋,连个坐的地方而没有,而且还已经挤了五个人,有一个是看起来沉稳的老人,还有四个都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她一进去好奇的目光便围住了她,她找了个角落跪坐下,但马车颠簸,没过多久,她的膝盖便支撑不住,只要换成抱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