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陛下估计很早就知道。”
陈宴之前就猜陛下可能知道,这次会面,自然也向陛下汇报了这件事,而陛下果然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只说:“你多多劝慰她,告诉她,朕并非在意此事的迂腐之辈,而只希望看个人的能力。”
王霁颇为感慨:“陛下连北梁侯都没见过吧,居然就知道这事,看来真是有神仙手段。”
她这么说完,突然想到什么,骤然紧紧盯着陈宴,道:“那你和北梁侯……?”
陈宴立刻反驳:“我们没什么,别说这个了,我倒想问问,薄孟商和阿枝是怎么回事,真的在一起了?可有婚书?”
王霁点头,又摇头:“婚书没有,但每日很甜蜜的样子,想来是冲早的事。”
陈宴接着问:“那薄孟商的父母知道她们两人的事么?”
王霁又摇头:“应该是不知吧,只当是同僚间互动较多些。”
陈宴冷笑道:“那不就是无媒苟合么。”
王霁瞪大眼睛,愤愤看着陈宴:“你这话太过分了,若是被阿枝听到,平白伤她的心。”
陈宴道:“她总是这样的性子,从前待孙家人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冲早被人拆骨入腹,还觉得对不起别人吧。”
王霁皱起眉头:“你为何总是如此,你……你不会是喜欢……”
这句话不等说完便被陈宴打断:“闭嘴,那是不可能的事。”
王霁揉了揉鼻子,她松了口气,问:“那是为什么,是从前遇到过什么事么?”
陈宴沉默下来。
王霁看陈宴那个样子,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也不知怎么继续开口,过了半天,觉得这么吹冷风也不是个事,便小声问:“是你认识的人……?”
陈宴叹了口气
:“从前,认识一个同村的姐姐,喜欢上了族长家的儿子,便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在一起,后来……后来便被抛弃了,她不甘心,想讨个公道,反而被家人觉得丢脸,绑在柴房……那也是腊月,也不知道那个晚上是怎么熬的,第二天早上太阳一出来,我去看她,她已经走了……”
王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活活冻死了啊。”
陈宴脸上又露出冷意来:“这世上的有权者,本就是最喜欢践踏弱小者的真心的。”
这故事实在令人骇然,但仔细想来,却又好像很寻常。
王霁低着头发了会儿呆,想到薄孟商,觉得薄孟商似乎不至於如此,更重要的是,其实阿枝也不是个寻常姑娘啊。
她抬头想说话,却看见陈宴双目失焦,望着虚空,眼神空落落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霁若有所悟,开口道:“你眼下在说的是谁,是薄孟商,还是北梁侯,这话又是在对谁说,是对阿枝,还是自己?”
陈宴紧紧抿着嘴,不言语了。
王霁叹了口气,望向不远处宣室殿里漏出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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