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继续奏乐吧。”

傅平安伸出手,拉了拉洛琼花的袖子。

她觉得这样不行,她要提醒一下洛琼花。

洛琼花却置若罔闻。

管弦又起,对方轻甩长袖,娇躯随着旋转,腕上金钏相互敲击,叮当作响,柳腰盈盈一握,雪足若隐若现。

傅平安突然想起从前洛琼花的那个表演。

那个时候,对方仍是天真烂漫,神采飞扬,就像是一只彩雀一下子撞进了她的心里。

傅平安又望向洛琼花。

洛琼花端坐席上,珠翠满头,明艳端雅,看上去其实更美,只是和从前不同。

乐声越发激烈,舞蹈动作也越发精妙,但跳舞的人冷不丁瞥到台上,看见陛下根本没看她,心中一急,便出了错,在最后一个动作时,身子一斜,把脚给崴了。

顿时面色苍白,跌倒在地。

洛琼花道:“跳得很好,只是孤不太明白,最后一个动作就是这样的设计么。”

对方低下头:“是妾身跳错了。”

这次泪水真的潸然而下了,一半是疼的。

洛琼花忙道:“快把她扶下去看看,跳得这般好,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傅平安莫名想笑。

她不接茬,这戏自然唱不下去,於是很快便散场换了下一个节目。

傅平安本来以为这就算完了,结果到了敬酒环节,算得上是奶奶辈的一位皇族长辈过来,说是向娘娘祝寿,结果说的却是:“娘娘啊,服侍妻主,最忌就是妒,绵延子嗣开枝散叶才是重中之重,如

今你已为后三载,却无所出,就该替陛下……”

“咳咳。”傅平安重重咳嗽打断了她,“这件事朕自有打算,劳您老费心。”

“陛下莫要嫌老妇罗嗦,陛下非常人,此事事关国本……”

傅平安冷了脸,将酒杯重重磕在桌上。

对方连忙被拉下去了。

之后虽无人再说这件事,但傅平安还是觉得不自在,宴席快散时,她又扯了扯洛琼花的衣袖。

这次洛琼花终於转过头来,道:“陛下,别扯了,衣服很重,快扯掉了。”

傅平安:“……那、那你刚才怎么不理朕。”

洛琼花一脸无辜:“刚才不是在欣赏歌舞么。”

傅平安被堵得很不得劲,顿时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等散了场回了宫更了衣,傅平安才终於想起来。

此时天色已黑,她和洛琼花分坐房间两边,她看折子,洛琼花看帐本,她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冲琴荷使了个眼色。

琴荷就拉着静月出去了。

傅平安走到洛琼花身前,弯腰看了看帐本,洛琼花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