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昐嘟囔:“又何止这一件事上。”

分明就是因为本质就不是一类人,在这方面表现得更加彻底一些。

田昐永远都没办法不把家族放在第一位,除非有一天他死了。

想到死,他又望向陈松如。

心头不禁浮现出一些复杂的情绪来,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明日。

“看我干嘛,我可是活够了,你还没活够呢,反正都进麒麟阁了,也算了了心愿了啊。”

田昐瞪她,半晌却只道:“麒麟阁,也一定有你的位置。”

陈松如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又想,她还能见到陛下么。

若是还能见到,便要告诉她,自己就不用进麒麟阁了。

让后人用些香火祭奠什么的,她可没有兴趣。

仰头望向天空,她眯起眼睛来。

若今天是最后一天,唯一美中不足,便是是个阴天,没有太阳。

这天晚上,身体的情况果然又陷入恶化,这次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

傅平安却是在次日早晨终於快马加鞭来到了魏京之中。

距离魏京还有十里地时,她便弃了马车骑马前来,一小波队伍快马加鞭,连在城门前都没有停留,直接就来到了丞相府门前。

傅平安在丞相府门前看见穆停云和司方瑄,两人面色凝重,看见她连忙上前行礼。

傅平安顾不上了,随手拉起她们,一边往府中走一边问:“还……还好么?”

边上太医道:“臣无能,丞相从昨夜开始就昏迷不醒。”

实际上,根本就是只剩一口气了,但他看出陛下急躁,不管把实话完全说出来。

傅平安也不敢问,她身后还跟着洛琼花和傅灵羡,她们俩人也可以算得上是陈松如的学生,於是同样忧心忡忡想见陈松如最后一面。

傅平安只敢问:“可看得出来是什么问题。”

太医道:“脉象

上是气血淤塞虚弱,亦有些旧疾并发……”

傅平安其实没怎么听清,只觉得耳边嗡鸣一片,说话间就进了寝卧之中,被地龙和火炉烤得暖烘烘的房间之中,陈松如就躺在床榻上,傅平安吃了一惊,心想,离开之前,是这个样子么?

印象里离开之前,明明行动上还是自如的,笑起来也气色很好,但如今一见,却是面色灰败了。

她走到近前,坐在床边,握住陈松如枯柴一般的手,又问:“是什么症状,为何不醒呢?”

太医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傅平安听出这只是一些套话,不耐烦起来:“任丹竹呢,让任丹竹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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