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
晚了,臣妾头晕。”
“……好的,睡吧。”
两人熄了灯躺下,傅平安察觉到洛琼花态度的软化,便想着再进一步试试,於是在黑暗中戳了戳洛琼花的胳膊。
“今日和公卿们商量了一下,趁着公布你有喜之事,准备减免了上半年的农税,一是与天下共喜,二是雪灾定然导致粮食减产,此举多少也可减少百姓们的负担,三是借此事也可消磨消磨他们的精力,省得他们烦我烦个不停。”
洛琼花听傅平安再一次提起朝政之事,这一次,心头升起了不一样的想法。
其实这些年,自己也改变了很多,为何对陛下就要如此严苛呢。
当初自己刚进宫,什么都不懂,亦是犯了很多错,但是陛下也给了自己改变的机会。
而她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傅平安在为了自己改变。
那么或许自己也该投桃报李。
“那陛下准备怎么处置宗正令和少府令呢?”
傅平安声音稍冷:“说来说去,无非是看我现在打压世家,又起了些心思,在他们看来,我不用世家,就要用同宗之人,不然,我不是就无人可用了么,所以无论如何,便是杀鸡儆猴,也要从重处理。”
“可若是既打压世家又打压宗族,两方联合……”
“是,所以,虽然命令是死刑抄家,但念在如今皇后有喜,便改成了罢官流放。”
“陛下好像流放了很多人。”
“嗯,人口很珍贵,需要有人开荒嘛……”
絮絮叨叨,东一嘴西一嘴,不觉便讲了很多的话。
从前为何没有想过,原来她们两人,可以有那么多话说呢?
其实成婚之时,傅平安便决定将皇后当成最亲近的人,但兜兜转转,却原来最首要的条件,并不是世俗上定下的关系,而是两人的心。
傅平安若有所悟,却听见黑暗之中,洛琼花冷不丁又开口道:“所以陛下,其实一直很在意有没有孩子的事么?”
傅平安愣了下:“什么。”
“臣妾听说,你在公卿面前说了些冲动的言论,那话从前您跟陈丞相说自然无妨,为何会在公卿面前说出来呢?”
傅平安明白过来。
原来洛琼花也知道了她白天说的话。
傅平安脸上一热,道:“也不是,只是觉得,明明确实是我的问题,却让你蒙受不白之冤那么久,多少有些自责罢了。”
洛琼花在锦被之中,不自觉咬住嘴唇。
心里痒痒的,像是伤口将要愈合时,酥酥麻麻,又痒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