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岳红石这样做检察之职的,平时自然是隐蔽了身份,对外宣称是来做考场设施检察的,眼下考生已经要进考场,他们的活自然明面上看是已经做完了。

对方见岳红石犹豫,便又道:“做这监考之职也有班管钱可拿,陆教习也愿意再贴一点。”

岳红石便道:“那行吧。”

她也不是缺钱。

这深入考场,不就可以更多的观察学生的行为举止了,范红石觉得自己这也算是为了工作了。

对太学她也算是熟门熟路,於是很快就到了竹院,所谓屠维是十天干的第六,所以屠维学舍

就是第六学舍,岳红石很快就到了,穿过竹林,便见学舍之中已经坐满了学生,已在里面的教习见她过来了,连忙迎上来,道:“来得正好,我正要开考卷呢。”

说罢,便拿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来,用钥匙打开了。

多年之前,岳红石也听说过第一次饮鹿宴的情形,知道那一次也不过和寻常宴饮诗会无异,便是出了考题,众人围坐在一起写诗赋,但这次显然是严谨复杂了很多。

有人说,这是因为第一次饮鹿宴出现了舞弊之事。

但是眼前这场所谓“测试”的规范严谨,已经堪比选拔官员的廷前策论,让人不得不怀疑,陛下有着更深的意图。

这么想着,木盒子打开了,岳红石接了一半的卷子,派发给学舍中已经端坐着的学生。

一张一张,从后往前,有人不耐烦了:“让我们自己一人拿一张领了便是了呗。”

岳红石抬头一看,顿时觉得有缘。

对方正是先前曹廉月报给她的私议上官的人之一,名叫陈辜明。

另一个教习道:“陛下定了考场规范,莫要喧哗。”

陈辜明道:“学生只是正常提议,怎么就成了喧哗了。”

他是陈家子,教习也不想起争执,便没再说什么,他却走过来,一把把卷子扯走了。

他身边之一,大约都是他的同党,便也有样学样,自己上前来把卷子拿走了。

岳红石不动声色,记下了那几人,然后发完了剩下的卷子。

而此时,锺声幽幽响起,这便是宣布考试开始了。

就在这时,匆匆跑来一人,焦急道:“莫教习,这就开始了,我我我吃饭慢了些。”

“冲到是不准入场的……”

“求你了,我阿母回头一定谢你。”

莫教习便不说话了。

而这人也连忙小跑着进了考场。

范红石转头看莫教习,莫教习低声道:“那是王家的……唉,睁只眼闭只眼吧。”

……

洛琼花闹锺思绪万千,一会儿想那些监查奏表上的事,一会儿是傅平安转述的话。

如此本来就没有睡着,听到锺声响起,便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