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僵住。

因便是匆匆一瞥,他也看出那穿着与气派,并不是常人。

果然,他面前的岳红石率先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行大礼道:“陛下万岁,卑职不知陛下前来,竟在陛下面前喧哗,请陛下恕罪。”

傅平安也惊讶了一下眼前这人的反应竟然这么快。

她一路走来,其他学舍看起来虽然学生散漫,但似乎也还好,她正想着还是之后用答卷成绩太差来找茬,便听见此处吵闹。

她过来了。

看见了如此“精彩”的一幕。

简直就像是演出来给她做把柄的嘛。

她一时也没把岳红石认出来,但弹幕认出来了,说这是几年前在太学偷偷贴大字报的三人组之一。

傅平安就也想起来了。

还挺巧。

这么想着,她把目光投向了,岳红石对面那刚才发表了惊人言论的青年。

她面无表情,淡淡道:“你又是谁呢,竟然能控制朕的官员,能做多久的官么?”

屋中众人顿时跪作一地,无人敢发一言。

……

到了晚上,羽林军在太学和朝阳宫门口的公告栏都贴了处罚文书,於是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因饮鹿宴考场学生散漫口出狂言而大发雷霆。

文书的意思大概是,朕希望能不错过人才,所以才一直不停地扩大太学规模,增加投入经费,甚至对许多“不敬”言论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得到的回报却是一群不学无术,甚至用家世背景来欺压教习的学生,实在令人失望。

陛下实在气得够呛,甚至透漏了要暂时关停太学,将所有学生遣返原籍的消息,一时之间官员们纷纷上述求情,特别是与陈家有关的。

因为据说虽然骂了所有学生,但真正被羽林军带走了也只有一个,是个陈家的后辈。

因陛下当夜就回了宫中,於是就算求情,也只能等到上朝或者私下里递折子,但次日又是休沐,於是一时之间,大半个魏京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

而在这个时候,回到宫中的傅平安,叫人找来了竹片和宫中做木工的大匠,准备做一把折扇。

她画好了图纸,大匠也来了,傅平安仍不放心,道:“竹片可要打磨光滑了,不能割了手。”

大匠觉得这个嘱咐简直是一种羞辱,若不是面前是天子,高低得说上几句。

不过面前既然是天子,他就恭敬道:“陛下放心,保准磨得像是铜镜似的光亮,小人做这行已经二十年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