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璋坐在床头飞快地瞪了一下母亲,但很快就皱起眉来,抬手捂着头故作虚弱道:“被您这么一吓,头更痛了。”

洛琼花向着身边的宫人使了个眼神,宫人们便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待所有人退到门外,洛琼花轻笑道:“真病了?我还以为你只是

不满被册封为皇太女的事,还想替你想想办法。”

傅悦璋到底还是太年轻,眼底不自觉便冒出希冀来,但这希冀一闪而过,她心虚地假咳,道:“咳,咳咳,是、是生病了。”

“那太医开得药怎么不喝?”

“任太医开得药也太苦……儿、儿是说,便是不吃药,捂捂汗就好了。”

洛琼花自是知道内情,昨日傅平安特意召了任丹竹嘱咐,药必须用最苦最难喝的,但此时她只当不知,开口道:“你这样,我看着如何能不心疼,来人,把药拿过来,我来喂你喝下去。”

傅悦璋瘪起嘴来,眼看着宫人端着药碗放在边上,又退下了,洛琼花拿起药匙凑到傅悦璋嘴边,傅悦璋闻着药汤中的苦味,终於道:“儿不想当皇太女。”

洛琼花静静盯着她看。

对方的脸上有明显的傅平安的影子,比如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如描摹出来一般的平直的眉,那么,究竟是为何,组合起来就不那么像了呢?

想来想去,便是神情气质的缘故。

常乐总是懒懒散散,与常年带着思索神情的平安完全不同。

自开蒙起,平安便对其要求颇高,她也表现的机敏,只是这小孩儿的性格实在难以捉摸,不知从哪天起,她便开始抗拒繁琐的课程,对学习表现出一种厌倦来。

直播间的大家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小孩都这样,可是或许这就是一种当局者迷,她和傅平安仍旧担忧起来。

洛琼花伸手摸着女儿的头发,低声问:“为何不想当皇太女呢?”

“我知道,若成了皇太女,便要学更多的课程,承担更多的……更多的……”

“责任?”

“嗯!对,责任!”

洛琼花叹了口气。

傅悦璋以为母后生气,心中着急,便开口道:“母后和母皇为何不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呢,若是生个天干,不是更好了么?”

洛琼花怔怔看着女儿:“为何你觉得天干更好?”

傅悦璋道:“宫仆和夫子,私下里都是这样说的啊,若儿是个天干,才更众望所归些……”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洛琼花的神色看着越来越沉。

傅悦璋

不敢说话了,只等着洛琼花教训她,洛琼花却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伸手摸了摸傅悦璋的脸颊和额头,柔声道:“所以,确实没有生病吧?”

傅悦璋乖乖点了点头。

洛琼花便站起来道:“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和你母皇再商量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