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犯错,拿出御史大人做挡箭牌,说什么为玉琼鞠躬尽瘁,是在提醒自己,看在他爹的份上轻饶吗。
若是御史大人真被牵连,自己可不就是昏君一个,伤了玉琼百姓的心?!
秦妍十分无语,无语唐枕鸿没脑子,旁敲侧击的提醒,尽数将她往怒峰上推,不难看出其平庸无能。
徐溪丛幸亏没嫁他!
唐枕鸿边说边用余光瞥了一眼女帝,见女帝颤抖不止,想是已气急?
他更是心慌,免不得再来一句:“文妃娘娘,你怎能如此狠心?唐氏与徐氏乃世交,昔日你对家父一口一个唐伯伯,如今这是怎么了?有多大的怨气,让您要牵连到一个老人家?”
“微臣给娘娘磕头了,还盼您看在家父幼时,对你有过提点之恩,放过我唐氏一族,求您了……”
唐枕鸿一个接一个磕头,眼神很是专注,真情实意的模样叫徐溪丛万分敬佩,演戏成这般模样,登上梨园,定能名满天下,少不得叫台下一众夫人小姐泣涕涟涟。
白瞎了一副纯白皮囊。
越俎代庖,肆意戕害重臣的死罪,三言两语之间,轻飘飘落在她的肩头,将自己衬托的无情又专断。
还拿眼神示意,是担心自己不配合吗?
徐溪丛不想去据理力争了,她的眸光逐渐清明几净,寒夜的风顺着缝隙刮进来,吹乱了一缕发丝,青丝飘飘荡荡,遮盖住额前绯色印记,“鸿郎,私会就是私会,何必狡辩成偶遇呢?堂堂七尺男儿,说谎可要惹人不快了……”
“还是,你当陛下是瞎子?”
嘴角扬起优美弧度,是秦妍不曾见过的一抹,说不清是得意还是挑衅。
秦妍万万想不到对方如此坦诚,根本不给自己和唐枕鸿机会。
其实,只要徐溪丛说出偶遇二字,声调无论多轻,秦妍都会毫不犹豫地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可她没有,没有半分冲疑。
鸿郎一出口,唐枕鸿就知没了机会。
他瘫坐地上,不停地摇头,终於道出实话,“徐溪丛!我与你根本就无瓜葛,不过是孩提时一处玩闹。
待你及笄,徐母将你深锁闺阁,何曾见面,即便是宰相大人生辰,我与你定亲当天,亦不曾谋上一面,你这声鸿郎叫的,是在要我的命!”
唐枕鸿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怒目圆睁、一声怒吼:“徐溪丛!为何!为何你想要我的命!”
徐溪丛转脸正视,昔日情谊在怒声质问中,彻底散了。
散在那一年青涩的淡淡相思下,散在折枝细嗅时忽闻定婚的一片红晕中。
如今,她的心,算是死透。
唐枕鸿见人无动於衷,女帝又拖着沉重步子,一步步下来,他慌忙抱住女帝的脚,抹了一把泪涕,红着双眸,指着人道:“陛下明察,是文妃传信笺与微臣,邀约银鳞树下,您若不信,臣即刻派人将信笺取来,您熟知文妃笔迹,一看便知……”
秦妍自身难保,下腹的血,点点滴滴变成了细小直线,刚刚两股就坐在血里,站立起身,温热的猩红,又顺着腿往下爬。
一切明了,该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