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泪像是淌不尽的川,无休止奔泻。
慕容敬敏走过,严词厉色道:“安然,手术!”
魔怔了慕容安然抬起泪靥,双手颤个不止,结结巴巴道:“院、院长……我……我……我似乎……不能做手术了。”
“这是对生命的敬重,我不准你放弃,”慕容敬敏严肃道:“慕容家不出临阵脱逃的孬种!”
慕容安然哑着嗓子,哽咽:“爸……爸爸。”
“我不管你什么心态,季锦戎的命,一小半在你手里,好好配合我,让臭小子活在阳光下!”
活在阳光下!
慕容安然望着沉睡的人,联想起季锦戎无法掩藏的绝望,她咬死后槽牙,火速平复好心情,以医生的仁心和坚毅,投入‘战斗’。
……
数个小时,手术超过预期效果,慕容安然几乎是逃离深渊一般,狂奔出手术室。
她依靠在休息室的墙根,声嘶力竭地痛哭。
一群护士立在外头窃窃私语,又不敢贸然进来。
没过多久,慕容敬敏带着一身疲惫,缓缓走进休息室,他灌下半瓶矿泉水,关上门,跟着坐下,无声无息地陪伴。
慕容安然收不住泪水,她凝望着自己的父亲,痛苦道:“爸爸、爸爸,爸爸!”
三声无助彷徨的呼唤,令慕容敬敏湿了眼眶。
他拍着肩膀安慰,“这是你人生首场换心手术,爸爸能理解你的情绪,所有自愿捐献器官的人,都值得我们流泪和敬佩。”
“不!爸爸!感觉不一样!那人的心……摆在眼前,我有种巨大的窒息感,五脏六腑都碎了!太痛苦了!”慕容安然抬起通红的眼,紧抓着对方不放,“爸爸,我的心好像跟着去了!这里空洞洞的,疼得要命,要命啊!”
面对泪如雨下的人,慕容敬敏不知女儿这种强烈的难过出自何处。
医生当仁心,但这份仁心不该变为击垮斗志的重量。
医者,最是该看淡生与死,凝聚全部力量,认真对待下一个病患。
“安然,我们不能被情绪影响或是打倒,死者的奉献,至高无上,我们更要精进技能。”慕容敬敏鼓励道:“捧着一个人的死亡,经你的手,却是两个人的重生。你,谁都不负!”
慕容敬敏走出休息室,室内,慕容安然依旧被敏感和极端情绪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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