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殊姐,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周靖恒自觉接过了活跃气氛的重担,“一下子就猜到‘一零八’内部有问题,技侦一查就查出来那监控被人动过手脚,塔依还真不是凭空消失的,是光明正大被人带出去的,你说这些人也是被利益糊了眼睛,什么都敢沾手。”
霍令殊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留下一个半明半昧的侧脸。
周靖恒在后视镜头对尹霖挤眉弄眼,仿佛在问:哥,你到底怎么惹她了?
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尹霖的意料,他以为自己一定能阻止霍令殊,却没想到阻止是阻止了,塔依也跑了。
车子行出深山,驶上平坦的大道。望着路边神态各异的冰雕,霍令殊想起那年冬夜自己熬夜给陆希宁做冰灯的情景。
一张无形的巨大的网宿命般笼罩了她,无力又无奈的情绪攀涌上心尖。如果说回忆如流水,那么思念呢?是因风皱起的湖水,还是暗潮汹涌的江海?
霍令殊单手遮住双眼仰靠在椅背上,差一点就可以置塔依於死地,就差一点。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1,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万分不愿的事正在一点一点逼近。她,给阿宁留下了一柄悬於头顶,藏於暗处,随时随地都会落下的剑。
如果周靖恒和尹霖能看见她心里的想法,一定会问,为什么她这么肯定塔依会对陆希宁下手?
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她和塔依棋逢对手,知己知彼,她能猜出塔依的想法,塔依自然也对她的心思洞若明镜。
活了二十五的霍令殊,用三年的时间,给自己造就了一个弱点。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出自《史记·太史公自序》
第62章
“你们两个给我解释一下,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肖冽翘着个腿坐在凳子上,气的吹胡子瞪眼。
为了方便调查塔依逃跑的方向和计划,张允让人拍下了些现场的照片传回来,肖冽经验老到,这两个又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他一看那打斗痕迹就知道不对劲。
“把这么重要的追捕任务交给你们,你们倒好,不仅把人给我搞丢了,还窝里斗!你们俩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肖队……”
“肖队,”尹霖一开口就被霍令殊挡了回去,“我想杀了塔依,他不准,就跟他动了手。”
霍令殊是不甘心尹霖误了她的计划,但这锅也不应该他来背。
“你想干什么?”肖冽以为幻听,确认了一遍,“你想私自……”话说到一半想起现在辽城的局势,怕隔墙有耳,忙把几乎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只质问道:“你疯了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