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直保持着端庄从容的仪态,只在听到狼群吃了马时有些后怕地握紧了女儿的手,其他时候都很平静。“这么说来,那位叫边满归的姑娘着实难得。”王妃听完长吁了一声。莫家三位小主子也都点头表示认可,王妃环视了儿女一圈,静声不知在思索什么,兄妹三人不敢打扰。
过了一会,王妃才说:“能平安回来便是大幸事,么儿去了京城后也请个师父学些拳脚吧,不图武功如何高强起码能够自保才好。”“母妃说的是,本来也打算跟您说呢。”莫元瞻托着盖碗顺势笑道。
“瞻儿你门道广博,仔细给么儿重新寻摸个厉害的女武师来,最好还通些医理,她身边的丫头也挑两个送去一道学,定要学得比么儿要略强些。你和煦儿也注意些,平日别自己太逼紧了,身子还是重要些。”王妃面容淡然可眼神和话却透着关心。
“儿子记下了。”莫元瞻微笑着应了。莫羽寒听了心里快乐,想往母亲的怀里再贴近些,却望见母亲神情淡然,最后还是只挨着母亲的手臂坐近了些。莫元煦倒是把凳子往母亲榻前拖近些,笑道:“母妃,您也几年不曾见外公和舅舅们了,您这回干脆同孩儿一道进京住几月吧?”
王妃浅浅地看了小儿子一眼,淡笑道:“你是瞧上京里哪家的姑娘了?”“算也不算。”莫元煦不置可否地笑着。“是忠勇伯爵卢家的嫡次女卢若淑吧。”莫元瞻见弟弟视线往小妹身上飘,即刻截断了弟弟的话。莫元煦一阵错愕地扭头望向兄长,看他这又惊又羞的状态,忠勇伯爵家的嫡次女之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莫羽寒很有兴趣地催着哥哥们说个明白。
“也没啥,就是去年英国公乃是杖朝之年的大寿,寿宴上老四与人投壶拔得头筹被人灌多了酒,一不留神上错了忠勇伯爵家的马车,可把提前离席回家的卢五小姐吓了一跳。幸而长海嫡公子跟他妹妹在一块,认出了正襟危坐车里实则却是睡着了的老四,赶紧悄悄派人告诉了我。”莫元瞻笑眯眯地将弟弟的糗事抖落出来。
莫元煦一张俊脸胀得通红却无言辩驳,莫羽寒想要仰天大笑却只能生生忍住,王妃听完也不禁莞尔轻笑。
“既如此,那我便递一道请安折子,年后随你们一道入京吧。”王妃看着羞臊的小儿子笑道。“那太好了!”莫元煦真心高兴起来。莫羽寒却是笑而不语,她心里也快乐却甚少直白的表达出来,莫元瞻略有些担忧地看了小妹一眼,打算找时机再跟王妃细谈一番进京后的几件事。
莫元煦如今19岁,像大多的王公贵族和名门望族的子嗣们,自幼就要学会出入各种宴会,应酬交际待客等诸事,因为此时就已经是各家相看之际,大多在弱冠之前就会将亲事定下来,早的可能15.6岁就完婚了。女孩们还得懂管家算帐理事,知道些经济学问才能管理宅院或是庄子、铺面等,说来莫羽寒6岁时就已经学习起来了,王妃嘴上不谈心里却都为儿女们细细考虑着。
“娘娘,该用晚膳了。”邬妈妈笑着掀帘进来。站在门外听里面传来笑声,邬妈妈估计主子们是谈完了,这才进来提醒。“好,传吧。”王妃拍了拍莫羽寒的手背,柔声却是对着邬妈妈说,“就传到这来。”“诺。”邬妈妈传话下去,返回来又指挥丫鬟们给王妃主子们换热茶水,亲给王妃换了手炉里的炭火。
王妃接邬妈妈递来的手炉时说:“去叫世子妃一块来用膳吧。”“诺。”邬妈妈这回答应一声,亲自去了。不多时帘子掀开,邬妈妈笑着说声:“世子妃到了。”
随即就见一个蜂腰细肩的女子进来,不过是20出头的年纪,一张鹅蛋脸,碧水眸顾盼生姿,红菱唇未语先笑,风姿楚楚如春风暖阳般娴静温柔。也不曾浓妆艳抹,穿着大红洋缎交领绣花袄,翡翠绫撒花百褶裙,罩着石青缂丝对禁半臂,髻上盘踞着一支衔珠五尾大凤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