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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东山酿造的自然是无法与绍兴女儿红相较。”莫羽寒神色淡然的慢饮。

而后莫羽寒平和的同莫元煦诗词对饮、与廖华韵畅聊琴棋书画、同莫元瞻探讨兵法策论,面上情绪不显只是淡淡的,杯中酒则悄无声息地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这酒不比边满归后酿的甜口果酒类,入口还是有辛辣的酒味刺激,且后劲上来的也快,很快年纪最小的莫羽寒和酒力不佳的廖华韵、莫元煦就相继醉了。

莫元煦醉了就站起来,开始高声吟唱诗词歌赋,廖华韵醉了是安安静静地搬把小杌子,乖乖倚靠在丈夫莫元瞻的膝上小睡。

而莫羽寒的醉,是眼神空洞的无声地支颚垂泪。

起初只是眼眶擒泪,目光呆滞失神,不久有一颗率先滚落,顺着下颚线湮没在手背上,然后第二颗、第三颗...莫羽寒只觉得脸上有些麻痒和湿凉,便无意识地抬手抆一了一下,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满面泪痕,傻傻地看着自己湿润的手掌,莫羽寒忽然觉得有无尽的委屈和寂寥涌上心头!怎么越抆越多,吭,不抆了!

她想去玉清宫,不仅是想再见边满归一面,也是想再向几个月前那样任性恣意一把,敞开思绪和内心,无所顾忌地同人高声阔语;不用在意所谓的嫡女风范,皇家端庄;想抛开所有婢女侍从,自由自在地纵马驰骋於天地之间;可以忘却一切的礼仪教条和人情冷暖,撇开县主的尊荣、皇族宗嗣的体面,做一个真正的莫羽寒。

可是她现在,身边只有婢女和亲人,连一个可以聊心底话,互诉小秘密的朋友都没有,嗯,有一个,人还在宝庆县,见不到人就算了,还要被嫌弃信笺来往太频繁了,想去找她理论家里父母也不肯放她出门的,呜呜呜呜~莫羽寒哭得愈加伤心了。

尽管内心一浪跟着一浪的汹涌波涛,然而莫羽寒的清丽的面容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清冷,如果不是她眼里接连不断越涌越多的泪,就连莫元瞻也都要被蒙混过去了。

莫元瞻眼神温柔地抚摸趴在他膝上浅眠的妻子,耳边盈满了莫老四的聒噪,哭笑不得地抬眼瞪他时,也留心看了一眼日常静默的么妹。

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把莫元瞻惊住了,怎么了这是?哭得跟梨花被大雨冲刷过一般,悄无声息的,叫人瞧着揪心地疼,心下止不住地泛起怜惜之情。

莫羽寒这双手托腮如悬丝傀儡般的失魂哭泣,让莫元瞻不好直接询问,也不知该从何处问起,愁得他两条修长的剑眉绞在一处,仿佛可听见‘铿锵’作响地兵器交战之声。

醉酒后兴奋起来的莫元煦太吵了,让莫元瞻有些烦闷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去看莫羽寒时,就见碧晴取了帕子正蹲身给莫羽寒抆脸,让莫元瞻眼神一闪。

“碧晴,先唤人送老四和么儿各自回去休息。”莫元瞻嘴上这么说,自身却岿然不动,甚至招手让内侍书砚把自己披风送来温柔地替妻子盖上。

碧晴正心疼自家县主呢,骤听世子的吩咐深感意外,不过看世子的做派便大致晓得是世子看出县主的反常,想必是要问些什么吧。

碧晴应下,唤侍雪、碧痕、碧纹和秋鹊四人一道服侍迷迷糊糊地的莫羽寒回内卧,又叫上春风、春雨、紫缌和紫绦四个领三四个婆子,跟着内侍全恩等哲思斋的仆从护送莫元煦乘软轿回去。干脆快速的交代处理完这些琐碎事务,再驱散厅上闲杂余人,碧晴给莫元瞻重新上了一杯醒酒汤后,退到莫元瞻身前五步处敛眸站定,不卑不亢的恭敬让莫元瞻目中闪过一丝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