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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满归原先倒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她很早就跟高莘讨论过,高莘掰着手指头跟边满归算,要找铺面、整修铺面、请帮厨、请掌柜、采买菜品、发放薪资等等琐碎事,甚至还要考虑客人食用安全、官衙证件等一些事,边满归听得简直就一个头两个大,她是个懒家伙,不愿格外操那么多心。因此,这回听罢也只是哈哈一笑谢过。

忙活了一下午,元宵团一半大油炸过酥脆香甜,一半开水煮滚软糯弹牙,端上餐桌后边满归的厨艺再一次得到贺家人的一致好评,看着别人吃自己做的饭菜吃得香甜,边满归比自己吃饱喝足了还高兴。

歇息一会就是晚上的重头戏,逛元宵花灯展,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挤来挤去,贺青昶既不肯放柳毓出门,那他自己也就陪着妻子在家。贺天扬懂事的没提起要出门,但眼睛却控制不住的往外望。另外两个小娃娃当然不明白这些,就跳囔着要跟往年一样出去买花灯玩,要去凑热闹看戏曲。

贺青昶有些为难,边满归纠结了一下,就自告奋勇带三个孩子出去,让贺天扬跨坐在自己的肩上,再左手一个贺天湛,右手一个贺薇便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大步出去了。

贺青昶既高兴也觉得有愧,柳毓倒是不计较这些:“满归是真心把自己当我弟弟,舅舅带侄儿侄女出去玩没什么,叫剪子他们和几个奶妈跟上就是了。”

贺青昶细想想妻子的话,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边满归的身手贺青昶是考察过的,一点儿都不比剪子那几位老江湖的差,便也放宽了心,专意在家陪着柳毓。

“满舅舅,在前面,快看呀,一个好大的鳌山呀!”所谓站得高看得远,贺天扬坐的高自然也看得远。

“天扬,你自己小心点抱着我的下巴,掉了我可没手去救你。”边满归闭眼再睁开,深深叹出一口气,脑袋往后顶了顶贺天扬的肚子。

贺天扬欢腾挥舞的双手终於放下来,扶着边满归的两鬓边,体贴地说:“满舅舅我知道啦,满舅舅,你要是累了就说,剪子叔叔他们也在的。”

“得嘞。”这话边满归听得心里熨帖。

带着三个娃,身边跟着剪子四个和三个奶妈,一行人艰难的往鳌山走去。

星潭府这头,寿亲王府的华盖车驾早已经停在府内最高的天青阁下,城墙上的天青阁灯火通明,与城墙下明亮的几条花街相得益彰。

莫羽寒独自站在阁楼所在的城墙边,双手搭着青石砖出神,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眼波流转间激起暗藏的浓浓愁绪。

每年上元节的元宵灯展大会,莫羽寒都只是在天青阁的城墙上居高临下的,远远的看,一是她的身子幼时体弱常病;二是她的身份是不容有闪失的皇族。

因此,莫羽寒并不能像普通的闺秀那样,在家人的陪伴下一块在人流中愉快穿梭,从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过民间的花灯展。

莫羽寒静默地眺望着城墙下热闹的花灯展,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用彩灯堆叠成山形似巨鳌的鳌山,只觉得高高的城墙下面的欢闹笑声与自己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么儿站了许久,小心着凉。”莫元瞻悄然观察了很久,借着敬酒的档口,抽身从家宴席上出来,给莫羽寒披了一件薄斗篷。

“谢大哥哥。”莫羽寒微微一惊,拢了拢斗篷,朝莫元瞻点了下头。

莫元瞻与莫羽寒并肩而立,双肩打开,阔手扶在城墙之上,同样是临墙而立,莫羽寒若是观景,那莫元瞻的姿态气度则像君主俯瞰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