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寒多是见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哪见过这人哭过呀?这是遇见什么事了,竟然哭得这样伤心?还是真的摔得疼了?不论是出於哪方面的原因,莫羽寒瞧着她哭,自己的心陡然也跟着疼起来。
拎起昂贵布料制成的衣袖,避开上面的绣纹,轻轻抆拭老婆婆的眼泪,温柔地贴近她耳旁,说:“我姓莫,名羽寒。老人家您是摔疼哪了么?您别怕,我在这呢。”又忙抬头对何凡说:“何侍长,烦劳派人快去请位大夫来。”
“诺,县主。”何凡朗声行礼应下,一位侍卫在接到何凡的示意后去了。
苏米和侍雪对视一眼,她两已经被眼前的事和县主的反应弄得有些懵了。
何凡接收到苏米询问的眼神,按在雁翅刀上的手抬起摸了下鼻子,悄悄向她比了个‘四’,苏米便了然点了下头,拉住侍雪轻声耳语:“可能是四公子安排的,咱们静观其变吧。”
“好。”侍雪闻言乖巧立正。
“莫羽寒?她是县主啊?是哪位县主啊?” 围观群众们开始交头接耳,“她就是邵庆县主莫羽寒呐。”
“邵庆县主啊?可看她这做派,不是像传闻中那样冰冷无情,目中无人啊?”持续的窃窃私语,“嗐~传闻能信几分呢?你这不亲眼看见了,邵庆县主待人温柔亲和呢?”
“是啊,是啊,对平头老百姓关心,对下人侍卫也很和蔼呀。”话锋开始转向,有人便奇怪,“那就奇怪了,之前的那些闲言碎语是怎么回事?”
“你也说了是闲言碎语了,总是有人故意传的嘛。”八卦之人无处不在,“这邵庆县主好像才来启京一个月不到吧,之前都没怎么听过见过,怎么就被传成那样冷傲不堪?是得罪什么人了吧?”“嘘~天家之事不好议论呐。”有聪明的开始叫停了。
而这厢,莫羽寒试图将老婆婆扶起来,那老婆婆忽然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扯住她,惊喜地说:“哦!您,您是县主啊?那,您认不认识邵庆县主啊?”
“婆婆,我就是邵庆县主。”莫羽寒实在奇怪这人葫芦里卖得药,满腔都是担心:“您老的腰还成么?腿脚能站起来么?没磕到头吧?”
“没有,没有,哎哟喂,我们家真是都托了县主您的福呀。”老婆婆眼泪鼻涕一把,还要展露高兴的笑,丑兮兮的怪样逗得莫羽寒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来,“老婆子今天来,就是来替邵庆县主您点海灯的!”
“替我点海灯?为何呀?”莫羽寒很不解。
“因为您宽宏大度呀!前段日子,老婆子那个在弘文馆当差的小孙女在做事的时候,不小心污水泼脏了您的裙子,您不仅没怪罪她,还帮她跟领班姑姑说了好话,免了她的责罚,老婆子感谢您,特意过来这延庆观给您点海灯,祝愿您一生顺遂,长寿久安!”老婆婆虽然还是有些抽泣声夹杂其中,但说的每个字都能让人听清楚。
围观群众们又开始讨论起来:“哎哟,你看,我都说这出不是做戏吧。人老婆婆特意来点海灯感谢县主的,压根就不认识邵庆县主好吧。”“是啊,没想到邵庆县主挺仁厚的呀。”“可不是呢,我听说,另外有位县主,宫婢没留神碰了她喜欢的花一下,足足被打了五十手板呢!”
“五十手板?那不都废啦?”“嗯,谁说不是呢?真是同宗不同人呐。”“好了好了,不要说了,那位可没这位宽宏大度,再嚼舌根,小心割了你们的舌头。”
莫羽寒不是没听见群众们的声音,眼神询问地瞅着歪在台阶上的老婆婆,老婆婆还在哼哼唧唧的抹眼泪,让莫羽寒昨晚的一头雾水未解开,今日又是头罩一层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