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赵语恬二小姐,既是庶出又算是嫡脉,想来心中多收善感些实属正常。可今日是齐国公的大喜寿日,赵二小姐念这样的诗,若是被旁人听去,再添上一两句不好的话,只怕这位赵二小姐之后的路更不好走。
莫羽寒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瞧见这赵二小姐弱小年幼,孤零零一人站在桃树下,忽而想到自己有时也是这般,难免动了恻隐之心。缓步走过去,淡淡地说:“桃花本是供人赏心悦目的美景,小姐因何生了愁肠?”
“小女子赵语恬见过邵庆县主,县主金安。”少女被忽如其来的声音一惊,转身见莫羽寒漫步而来,忙收神行礼,期间轻轻咳了两声。
“起来吧。”莫羽寒伸手虚扶。
赵语恬自己便慢慢起来,垂首敛目的立身旁侧,不敢多言。莫羽寒细细打量了这位英国公家的二小姐一眼,近看便见赵二小姐似乎面有病容,身娇体弱的使人望而生怜。
“请恕邵庆冒昧,敢问,赵小姐今岁多大了?”莫羽寒脸上现在习惯了在人前保有公式化的微笑。
“回县主的话,今岁十四了。”赵语恬声音娇糯,软绵绵的很是惹人怜爱。
莫羽寒想着跟自己同年,便颔首再问:“巧了,不知赵小姐是何月的?”
“回县主,小女子是三月落草。”赵语恬柔柔软软的回答。
“已入三月岂不快了,是哪一日呢?”莫羽寒算了一下日子,顺着问下去。
赵语恬稍稍犹豫了一下,轻咳两声,缓慢地说了两个字:“初九。”
“今日!?”莫羽寒有些惊讶,没想到赵二小姐跟齐国公是同天的寿喜。
猝不及防之下,莫羽寒飞快地思考过后,摘下腰间一枚崭新的香囊递过去:“实在仓促,我也没有什么能做礼物的,这枚香囊是新绣的,今天才戴着,赵小姐若不嫌弃简陋,便算是我送的寿礼吧。”
赵语恬半蹲着不敢收下:“县主的赠礼语恬受之有愧。”
“我若不知便罢了,现已经知晓,岂有慢怠无视之理?”莫羽寒说得清楚客气,“只是,仅有一枚小小的香囊,还望赵小姐不嫌弃此礼粗陋浅薄才好。”
见莫羽寒眉目真诚,赵语恬才敢双手接过香囊,平静地笑说:“县主垂怜,小女子却之不恭,深谢县主恩裳。”
“此物并非恩裳,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愿你,生辰开怀,一生顺遂。”莫羽寒不太喜欢用‘恩裳’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对人的言行。
不料赵语恬听罢此言,怔怔瞧着莫羽寒发呆,泪珠忽而滚滚而下,一面哭一面还偶尔轻咳几声,把莫羽寒又弄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