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缓缓出鞘,顺滑无声,待到一半已临近床前,就见床上那人盖了被子,平整躺着,正歪着头冲自己挑眉坏笑。
莫羽寒呼吸随之一滞,杏眸圆睁呆立当下,惊喜与诧异交缠於胸口,绞得她耳鸣如千鼓万钹同奏一般,霎时间不知如何思考?如何言说?如何行为?待到凉风自门吹入,不禁面上一冷,莫羽寒才惊觉自己不知怎的竟莫名流下泪来。
“县主?”苏米见莫羽寒蓦然定住,心中担忧,伸头去看却只见莫羽寒的背影,便只得在门口小声轻唤。
莫羽寒速速抬手抹去眼角晶莹,瞧了那躺着不动还满脸委屈的罪魁祸首,心中又恨又怜,收了剑,过去抓起被子将那张讨厌的脸也一并盖住遮起来,镇定的对苏米和侍雪道:“进来吧。将膳食放下你们便回去休息,晚些时候再叫你们。”
“喏。”苏米和侍雪疑惑的对视一眼,可县主似乎并无危险,也未受要挟,许是熟人私事?反正县主无恙,如何吩咐,身为奴婢如何做便是。
待到屋内只剩下自己和那不速之客了,莫羽寒那一颗七上八下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按耐住激动狂跳的心,莫羽寒强自稳住情绪,佯装无事一般,自顾去桌边用膳。
而一向以狩猎磨砺出极强耐性的某人却破功了:“寒宝宝~我冒着生命危险来看你,你都不搭理我么?呜呜~安坨委屈~”
“我可是牢牢记着一年以前在玉清宫相见时,你斥责我脑子搭错筋,骂大哥哥脑子里有泡的话呢,小女子可不敢再惹您生气了呀。”莫羽寒瞧得一乐,顽皮心起想捉弄边满归一番。
莫羽寒此刻笑意盈盈的甚是娇媚,可边满归却不敢等闲视之,抓了抓左耳,快速把外衫和靴子从床后头一角掏出来套上,覥着脸过去对莫羽寒赔笑行礼:“那是,年少轻狂,无知无觉,脑子筋正,尚未长泡所以不知轻重缓急,得罪啦!得罪啦!”
“嗯,事已过去,我也不是小气之人,便……咦?不对!你分明还是说我脑子搭错筋!”原本莫羽寒不过是想同边满归玩闹一场,却不曾想这家伙宁可把自己骂进去也不肯收回以前的话,思及此,假的也气真了三分。
“你有我也有,多般配呀!”边满归一本正经的端坐在莫羽寒身边,正色道,“似我们这般全不在乎名声清誉的私会,难道是脑子正常的?”
“哈!那您还来作甚?没得玷污了您呢!”莫羽寒将手中筷子往筷架上一扣,无名火又烧起来五分。
瞄着情形不利,边满归更是愁眉苦脸的重重叹了一声:“我本不想来,可有个声音日日夜夜绕在我耳朵边,非得逼着我来!我若是不来,那声音连觉都不准我睡了!也不准我吃饭!也不准我习武!总之,就是我不来找你,我做其他任何事那声音都不让我好过!
“是么←_←”莫羽寒摆出县主金贵的架子,目下无尘的姿态,颇有些孤高自许的意味,“有谁还能有如此厉害,叫你也屈从了?”
“是它!”边满归飞快地捉住莫羽寒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处,露出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憋屈模样,跟个五六岁的稚子孩童般撒娇,“寒宝~寒宝宝~你快帮我把它挖走吧!一天天的,吵死我了!呜呜~吃不好,睡不好,武不好,没日没夜的叫唤你的名字,就这样,寒宝宝(づ ̄ ? ̄)づ~寒宝~宝儿~你贴过来听听,它又叫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