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诗云: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亲眼见到,果真是如此,金盘一般的夕阳悠然西垂,暮霭紫霞铺满整个绿油油的青草地,远眺而去,一阵风里裹着黄土道路上少量的泥沙打着旋吹散在高大厚实的青砖墙上,一行骆驼商队伴随着驼铃沐浴着夕阳缓缓向城门靠近。视线好一些,便能瞧见骆驼上都坐着不同年纪的男女,其中有一只最大的骆驼,背上驮着的是一个络腮大胡的男子和一位面容白净俊美的公子,二人神情甚是亲昵。
在驼队前领头的矮瘦老者将烟杆在驼鞍上磕了磕,瞧了眼那处城,抹了一把收拾的精神的花白头发,扬起调问道:“东家,前头就是匈戎汗国的王庭所在,瀚海城了呀。阿拉是先去住店?还是去凌崖阁做生意的啦?”
络腮大胡抓了抓自己的胡子,眼睛看向身前被他揽在怀里坐着的少年公子,问:“冷哥儿,你觉着呢?”
“你这人可真是越发会偷懒了。这等小事都要我来决定吼?”冷公子似笑非笑地侧脸横了络腮胡一眼,可话语听起来却是娇嗔大过恼怒,眼里也尽是柔媚之意。
而那络腮胡更是开心地笑起来,拿脸去蹭了蹭冷哥儿的脖颈,讨好地说:“你是正儿八经做主的嘛,当家的可不是都得问过你,听你差遣么!”
“油腔滑调的~讨厌~别扒着我~你这胡子痒的很~”冷哥儿那好看的羽玉眉此时微蹙,虽是凶狠的瞪着一双晶莹的杏眼,可咬着菱唇一副强忍着笑意又要佯作生气的小模样却甚是惹人怜爱,引得络腮胡更加卖力的去蹭,去偷香。
偏生骆驼背上就那么点地方,冷哥儿哪里躲得开,又气又急又羞恼可又斗不过的气鼓鼓的样子,令得络腮胡一阵嘚瑟的仰天大笑。
老者因没有得到回应,便奇怪地回头瞧,见是东家又在‘欺凌’夫人了,不由得会心一笑,心道小两口新婚情热,感情是真好,打从在江南见的第一面开始,一路巡商铺、庄子到蜀地、柱州等处,就秤不离砣,砣不离称,终日里形影不离的挨在一处。可正事也得解决不是,老者遂又抻着脖子往后头喊了一句:“东家?怎么嗦咯?”
“嗯~怎么嗦咯?”恶趣味的络腮胡东家笑够了,又重新问冷哥儿。
冷哥儿装作嫌弃的狠狠抆去自己脸上被络腮胡留下的痕迹,嘟着嘴没好气地盯了络腮胡一眼,捉住那暗中作怪的手,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玉白的脖子都粉红粉红的,声音似乎是磨着后槽牙发出来的:“去凌崖阁。”
“徐掌柜,去凌崖阁。”络腮胡这个东家就像是个传声筒似的,眨巴着笑眼,扬着低音洞箫似的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冲前头喊着。
不同於冷哥儿的或清冷,或娇柔的声线,东家的声音要低沉粗犷些,大多的普通人会更倾向於喜欢冷哥儿的音色,可小部分人倒是和冷哥儿一样,喜欢这位东家的音色。总之,二者嗓音都各自有悦耳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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