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不清画像上是什么人,只讲有个浑身蒙在黑衣服里的雇主来找他们,每天拿着这画满大街晃就能得十个铜板一日,若有这画像上人的消息就能在得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找到了人就可以得一百两的黄金。就是从今天开始的,内外城、四面八方都派了人,具体派了多少人去做这件事老人也是不知道的。
李良景辞别老人,牵着缰绳追上往前去等着他的边满归,直白地问:“那画像上的,是么?”
画的实在是太相似了,边满归也没必要在聪明人面前隐瞒这事,反而引起怀疑,便坦然道:“是,去年出游改扮的。”
邵庆公主和隆义侯少年夫妻情谊深厚,新婚后相携出游好几月,这事满朝皆知,民间亦是传为一段恩爱佳话,李良景自然也是知道的。
李良景略一想,便大概知道内情,好笑地说:“这油画工艺乃是西方诸国常用绘画方式,难道是游玩时招惹了不该出现的桃花?”
“呵,是刺手烧心的火艳玫瑰花才对!”边满归已经知道是谁了,就是惊讶,使团都走了快一个月了,这女人竟然还待在启京城里找‘王弗冷’,人生地不熟的也是有毅力。
瞧边满归这郁闷的神色,李良景内心里只觉得无比高兴,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浇上一瓢油时,边满归便有感知般眼神凌厉的盯了过来。李良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和睚眦盛怒、皇家颜面之间的分量,果断抬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边满归收回了骇人惊魂的煞气,翻身上马回家去了。
还没进正房思梦居,刚靠近就顺着风闻到了一股苦涩的药味,边满归眉头一皱,心中担忧,加快大步走进了屋里,就闻着药味更浓,还能听到莫羽寒偶尔咳嗽两声和擤鼻子的动静。
跨进房内,边满归入眼就瞧着莫羽寒病恹恹地歪在卧间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山海经》翻看,脸色比以往红,唇色却偏於苍白,眼神里透出几分欣喜,有气无力地说:“安,咳咳,回来啦。”
“怎么了?还发烧了!”边满归衣袍都来不及换,只摘了官帽就倾身过去用额头抵住试探,接触面一片滚烫,贴面,同样如此,眉头拧地越发紧,回头去问苏米等人,“这是怎么病得?”
侍雪心直口快,言简意赅地答道:“午饭后公主遣开婢子们独自在后园晒太阳,结果在吊床上睡着了,就受了风寒病倒了。”
“哈,活该呀!”原以为边满归会安慰两句,结果却站起身来走开几步,一面脱官袍更换常服,一面冷笑着训人,而后更是气人的吩咐,“说了多少回了,那吊床是给你平时荡着玩的,不是午憩的地方,你个顽皮女娃子,怎么老是不肯听呢?病着吧,看你喝几碗苦药才能吸取教训!小晖,今晚叫厨房给我换菜,我要吃炙烤的羊腿,再来个锅包肉、糖醋排骨、剁椒芽白,给公主熬一碗皮蛋瘦肉粥,撒点青菜叶子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