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会更加凶险,她们才刚往长安走了两天,便险些在一处山谷中被悍匪夹击,好在斥候察出不对,部队便转道绕行,避开了这处陷阱。
卫初宴一日更比一日焦虑了。每当打过一场,她都心焦不已地去查看伤员,她不是完人,固有私心,担心赵寂在里面,而即便每次都没有赵寂,看着死伤的将士,卫初宴心中也是沉重无比。
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她而死而伤的。
小型战场上见血太多,加之卫初宴之前为了推行税制亲手杀了十几人,令她心思过重,进一步难以好梦,赵寂好几次见她夜里发噩梦,在那里冷汗不止。
又是一夜。
赵寂瞬进帐篷,又听到了女人痛苦的呓语,赵寂一叹,蹑手蹑脚上床,熟练将卫初宴抱住:“无事了,我会保护你的。”
这一次,因着太想将卫初宴从梦魇中拉出来,赵寂忘了施术,结果就在她抱住卫初宴那一瞬间,女人便惊醒了,在床上剧烈弹动一下,惘然睁眼一看,与赵寂对视了。
赵寂一惊,刚要走,卫初宴已紧紧地抓住了她,自喉咙里呜咽出:“寂......”
赵寂观她冷汗津津,眼神惶惶,似乎被噩梦吃掉了元气,心中一软,难得温柔起来,将她拢进怀里:“嗯,是我,我在。”
卫初宴大口地喘息着,似乎还缓不过神来,赵寂抱着她哄了又哄,卫初宴终於舒缓过来,与赵寂依偎在小小的地铺上,恢复理智后说出的话却让赵寂想咬死她:“你实是不该来的。”
赵寂横眉怒眼:“还说我不该来,没有我,你哪来这么多夜安睡?”
卫初宴似乎很是困倦,然而其实根本睡不着,她将赵寂抱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肯安心,赵寂生气地去咬她,她也呆呆的不动,被咬了几口后,反而有了生气,不再说赵寂不该来之类的话,而是说:“来了便来了吧,也不现身见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混在兵卒之中受伤吗?”
赵寂愣了愣:“你担心我?”
卫初宴奇怪地看她一眼:“如何能不担心呢?”
赵寂就喜滋滋地笑起来,那模样,竟全然不怕战场的,还有些得意地与卫初宴道:“你别怕,我可是很强的,你不知道我杀了几人,或许比你那领兵的将军杀的还多!”
卫初宴罕见地瞪起人来,幽幽道:“你果真混在兵卒中了。”
赵寂一噎:“你诈我?”
卫初宴将她抱紧:“你的身手很好吗?我知你也是高品,却不知你这般厉害,悄无声息地混入营中也便罢了,还敢去杀人。”
赵寂飒然一笑:“我既敢跟来,自然有底气的。”
卫初宴不再说什么了,赵寂原本有许多话要对她说,到这时,却觉得什么都不说也反而很好,这么多天了,她们终於又在一起,两人依偎了许久,反倒是赵寂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