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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三年前方简在姐姐公司年会上躁狂发作掀了桌子,全家都不带她出去吃饭了,在家里掀过两次,父母也不叫她一起吃饭,她的饭由江姨准备好端来,在房间自己吃。

她时而伤心,时而不屑,后来也习惯了,自己吃自己的,还乐得自在,免得老是被说教。

江姨见她难得睡个好觉,中午也没叫醒她,下午四点闹锺响了,方简醒来,五点三十分吃过晚饭,换衣服。

小莱让穿暖和点,不是让她七八月天穿羽绒服的意思,方简知道,小莱说的是让她自在一点,别勉强自己。

方简再一次因为小莱的体贴感动得稀里哗啦,在衣柜里翻出她最喜欢的一件监狱兔联名灰色大T恤,没忍住掉了两滴鳄鱼泪。

宽松上衣、直筒牛仔裤、运动鞋以及各式各样的帽子是方简最自在的打扮,她瘦瘦的骨架子能把这种衣服穿得很好看,灰黑色系让她更有安全感,在人群里没那么扎眼。

精神病发病情绪崩溃时难以避免成为焦点,方简讨厌被关注,小莱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就像看那些刚入行的年轻女孩笨拙应对夜场里狡猾难缠的客人。

晚上七点,方简如约而至,被迎宾小姐安排在前厅等候,八点才开始正式营业。

没看见小莱,她也许在里面打扫卫生,方简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过了会儿感觉有人走到面前,她没急着睁开眼睛,先用鼻子闻,热热的,香香的,确定是小莱了才睁开眼睛。

果然是她,还是昨天的样子,只是皱着的两条眉毛舒展开,嘴角有笑,手心里躺了几颗陈皮糖。

“你怎么认出我的!”方简微微抬起上身。

小莱把糖举至她唇边,方简张嘴接了,牙齿咬住糖纸,用力往后一拽,糖粒挤开包装落到嘴巴里。

小时候吃陈皮糖都是这么吃,她们不由相视一笑,小莱也吃了一颗,剩下的都给她,看她揣进裤兜里。

陈皮糖酸甜的口感在口腔蔓延,她小心不用牙齿磕碰到它,要慢慢融化品尝。

“有什么认不出的,你很好认。”

“我哪里好认……”她垂下眼帘,右手摸摸脑袋,“我还戴了帽子。”

“看起来很舒服。”怕她误会,小莱解释,“不是说我看起来舒服,是你穿得舒服。”

宽松的衣物掩盖过分消瘦的身体,不用担心动作不雅走光,渔夫帽遮挡了许久没修剪的刘海,齐肩发贴着脖颈弯出温柔的弧线。

身上哪处都能将就,唯独鞋子不能将就,脚是最受不得委屈的,换回自己的鞋子,双脚不必高高架在半空,能踏实落在地面,人立马就自在了。

“你要忙吗?”方简说:“我会不会耽误你?”

陈皮糖的酸甜味道扑过来,小莱轻轻摇头,“我今天早来半小时,我负责的区域已经打扫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