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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锁门。”她说着弯腰在床底下找鞋,埋头发出一些无意义的绵软喉音。

拖鞋找到了,她起身走去,方简看见她苗条有力的腰和腿,每一处起伏都恰到好处,饱满、自然,流水般的曲线。

“吧嗒——”木门从里面反锁,小莱转身迎着光走来,浑身散发出一种珍珠般莹润的光彩,像近现代奇幻故事里,老房子里的梳妆台上一只居住在古朴玉镯里的女鬼。

她总在夜半降临,一如此刻,安静地坐在床边注视着你,绵柔的小手搭在你的手背,无声引诱。

方简牵着她的手坐起,有点摸不着头脑,在浴室里不是已经弄过了吗。

小莱很快给出解释,“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床上。”她抓住她的手贴在心口,“难道你不想吗。”

一分锺前,方简确实没有想到。

“你在荒野暴露过吗?”她跪坐在床榻上,与方简手心相贴的心脏有律跳动,声音不疾不徐,“就是你在照片上看到的那片山坡,十八岁的夏天,一个月圆之夜,我睡不着,从爸爸在山上的小屋,步行两个小时去山上。”

小莱回忆起那天晚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那么圆的月亮,月亮就在我头顶,所以我估计时间可能是晚上十二点到一点……”

茫茫四野,渺无人迹,她的双脚在及膝的野草中开拓一条只属於自己的道路。

“走到山顶时,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我很想脱衣服。”

方简微微睁大眼睛,小莱继续说:“我这么想的时候就这么做了,我在山顶晒了一个多小时的月亮,在山上打转,唱歌,像一只野鬼。”

方简脑海里有了画面,忍不住打断她,“没有蚊子吗?”

“有啊。”小莱比了两个指节,“山上的蚊子有这么大。”

方简有一点担心,“你没事吗?”

“没事。”小莱说:“我好像早就想那么做了,所以装备充分,我喷了很多很多驱蚊水,把自己弄成一卷行走的蚊香。我还跳舞了,跳得不好,我哥哥说过我跳舞像鸭子在水里扑腾。但无所谓了,反正没有人看见,我一边唱一边跳,那天特别尽兴。”

小莱膝行两步,像小狗两只手搭在方简大腿上,身体微微前倾,神秘地凑到她耳边,“那是我第一次有那种冲动。”

没有联想到任何一个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仅是对着天空和大地。

方简震惊之余,是豁然、温柔的注视,一点不为她的想法感到奇怪。

“有机会你也得试一试。”小莱说:“后来我还想去,走到山下,怎么都找不到那天晚上那种感觉,也许是风和月亮都没那么恰好,仅此一次。”

“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小莱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