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莱却似早有预料,拽住她手腕猛地一拉,电梯门合拢,自己下去了。
“去哪?”小莱板着脸问她。
方简马上就红了眼眶,“我剥虾哄你了,你还凶我。”
“回去吧。”小莱牵着她往楼道里走,声音撞在两侧墙壁,被来回放大,也许会钻进门内不相干的人耳朵里,她们默契选择沉默。
她们算回来得早,兼职的几个不知道去哪玩了,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小莱抓着她手臂往浴室推,“去洗澡,我去拿衣服。”
小莱抱着衣服进来时,方简已经把自己扒个干净,耸着一对薄瘦的肩膀站在花洒底下,红眼兔子似的,“人家说错一句话,都剥虾哄她了,还在那高冷。”
小莱转身,方简以为她又要走,还没来得及慌神,看见她只是反锁了浴室门,睡衣挂在门后的塑料架子上,赶忙调整表情,继续可怜巴巴讲自己第一天上班多么多么辛苦,下班还不得人一张好脸……
就她会说!
脱下来的脏衣服用力摔进角落的脸盆里,短裤单独拎出来搓,小莱对着水龙头嘟嘟囔囔,“哪里还有半点的姐姐样儿。”
小时候抱着她哄她,给她陈皮糖吃的简简姐姐不知道去哪里了。没姐姐样儿就算了,把人忘个一干二净,还有脸哭?有脸哼唧?
也别相认了,人家都把你忘了,根本不在乎,认来干嘛?不定在外面认了多少个妹妹。
“我没姐姐样儿?我就不是姐姐。”方简脸也不要了,“给你摁住弄了那么多次,你舒坦了就不管了?要抛弃我?”
“我啥时候抛弃你了?”小莱狠狠地搓,白泡泡都飞到了脸上,“被摁住舒服的人不是你?”
吵架归吵架,声音还是放得很小,借水声掩护,都不想被外人听去。
方简压了两下洗发露搓头发,声调不高,倒不像吵架,更像撒娇,“你没舒服?你没爽?你没亲我摸我?”
“不是你一上来就脱我衣服?”两条短裤都洗完了,挂在衣架上待会儿拿出去晾,小莱开始洗两个人的工作服。
方简说:“你别洗我的,我自己会洗。”
小莱往盆里倒洗衣液,“我偏要洗,有本事你别穿。”
方简:“那我穿另外一套。”
小莱:“那我明天接着洗另外一套,我全洗!你别穿!你就打光果!”
方简:“我打光果就打光果。”
方简把自己洗干净了,小莱还在对着一盆衣服打拳,打得水花飞溅,散开的头发铺满整个后背,发怒的小狮子一样。
哎呀我的老天爷,多大点事情就气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