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擅於从他人角度思考问题的小莱,努力说服自己:人有时候就是会做下一些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莫名其妙的事,比如在山里脱光了衣服晒月亮。
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讲不出道理的,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道理可讲。
“啪”一声拍了灯,原地不动适应几秒黑暗,小莱摸回床躺下,方简睡在一边,两根手指在床单上一厘一厘地蠕动,丈量,两个人之间起码隔了三十公分。
床太大也不是件好事,但至少她没有躺到另一张床上去。
方简厚脸皮地一点点蹭过去,先摸到小莱搁在身侧的手,洗了好多衣服,指尖起了一小层干皮,有点粗糙。
“对不起。”方简轻轻握住她的手。
那边很久才出声,“对不起谁?”
道歉是方简最擅长的,“对不起我自己。”
“放屁!你明明是对不起我!”
“对对对,对不起你,对不起小莱,害你洗了好多衣服,害你辛苦了……”
她重重“哼”一声,勉强被哄顺毛了,方简等了一会儿,听见她喘气不急了才贴过去。
房间里只有门缝底下透出走廊的一隙光,无星无月的夜 手伸到面前都看不见,方简慢慢地起身,靠近她,顺着手臂摸到圆圆的肩,双膝分开跪在她身侧,在黑暗中吻她的唇。
好软,带一点清凉薄荷味道,无法形容这番绝妙滋味,她着迷地吻,蚕吃桑叶般寸寸啃噬,唇瓣落在起搏的颈动脉、两条锁骨之间的凹陷、皮肉下形状分明的肋骨。
雪兔受惊激跳,仓惶躲避,方简柔声安抚,“别怕。”
“搞什么呀——”慌张,羞赧,还有一点逞强。
方简腾出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掌根相揉,“你不要害怕。”
“我不怕!”孩子气十足。
方简:“如果痛,你也可以喊出来。”
“我为什么要喊?”小莱反问。
方简:“好了,不喊就不喊,不要再讲话了。”
起风了,漫山的树被风刮得“哗哗”响,野草层叠翻卷相击,虫声也弱。皮肉是一团上好的碗泥,随你将它塑成何种形状,有形又似无形。
小莱忽地一把扣住她后脑,近乎哀求,“不!”
“放轻松。”方简很有耐心,可她一直很稳的气息,也在这时变得很乱很急。
“我服侍你啊,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就像半个小时前小莱非要给她剪指甲,现在方简也是打定主意要服侍她,拒绝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