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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夜间,睡眠中,眼皮合拢,关闭视觉,身体各处感官被无限放大,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深刻。

奶猫舌头,细腻、柔软、湿润,如置身云端。

姜小莱体温偏高,曾一度怀疑自己有甲亢,但她身体从来好得要命,一件毛衣一件羽绒服就能安全过冬,夏天从来很难捱。

她满脖子满后背都起了层雾汗,后脑杓感觉枕头热得快烧起来,方简的头发在心口扫来扫去,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很难受,手抱住她的脑袋,摸到她的眼睛,她的睫毛,手指勾住她腮畔一缕碎发,别至耳后,完全是本能的动作。

“喜欢吗?”小莱听见她哑声问。

她闭着眼睛,伸长脖颈,唇微张,醺醺然。

方简摸到她手腕上一条发绳,跪在凉席上,摘了她的发绳随意拢了两把扎好头发,俯身继续。

还有一处极为细薄的地方,薄得能透出血色,这里神经组织极为丰富,柔软与柔软相抵,最为轻浅的触碰也足以掀起轩然大波。鼻间气味甜腻,耳畔吟声靡靡。

交握的指骨扣得很紧,好像只要这样,才不至於从云化雨,於万丈高空跌落,滑入海底深渊。

浪头一重一重拍过礁石,溅起雪白的飞沫,直至潮落,海的呼吸变得平缓、柔和。

方简精疲力竭倒在她身边,凉凉的鼻尖蹭到她滚烫的耳垂,睫毛扫过耳廓上的细绒毛,鼻息有节奏喷在脖颈皮肤,声音带一点缺水的哑,“小莱。”

她“嗯”一声,偏脸跟她蹭了蹭额头,女孩柔软甜蜜,像融化在舌尖的麦芽糖。

“怎么样啊。”方简心满意足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得逞的坏笑,“我也舌忝你了,扯平了吧。”

小莱“噗呲”一声,跟她碰碰嘴巴,“睡吧。”

翌日晨间,枕畔已经不见小莱,方简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已经是下午两点。

奶奶和家里的阿姨都没叫醒她,精神病人的睡眠尤为可贵,能睡着是好事。

出院以后,她睡眠其实一直很差,醒来后开始服用抗躁狂药物,情绪控制了,心情也变差了,当只要自己的时候,常常感觉很难过,莫名地流泪。

眼眼大大睁着,任眼泪润湿枕头,昨晚好闷,今天果然下起雨了,下午两点的天还阴沉着,这样的天气更是不想让她好过,就是成心跟她作对。

方简告诉自己,要打起精神,开心一点,周六还有跟小莱的约会,奶奶准备了两罐剁椒和腌萝卜做礼物,说外面的剁椒都是用药水泡的,现在这些奸商,为了节约成本什么昧良心的事都干得出来……

她尽量让自己想一些开心的事,从情绪中抽离,小莱的书又忘了带走,方简躺在床上开着台灯一页页翻,短暂沉浸在绘画和故事中,通过图像展开联想,为线条涂色,将风景和人物延伸想象,恐惧他们的恐惧,愉悦他们的愉悦。

还有一本巴掌大,半个砖头厚的植物图谱,雨停的时候,她下楼到小区里逛,对照图谱辨认花坛里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