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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的,没看见地上有根针。”张艾琳回答道。

“那地上有针得躺着,怎么见了你就能竖起来戳你这么长一眼儿?”陈医生刚舒展开的脸,又皱起来,语气里满是狐疑。

“谁说不是呢,它就这么巧。”张艾琳把短衫的袖子放下来,又用双手把头发从后脑杓处捧起来,随意地扎在脑后,最后套上了手上的黑色小皮筋。

陈医生知道张艾琳满嘴跑火车,没个实话,也不去深究。

“我让你吃的药你都按时吃了吗?”陈医生突然提到这么一嘴。

听了这话,张艾琳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又回答道:“吃了。”

“每天该吃几种?每种吃几片?每天吃几次?”

这接二连三的连环炮打得张艾琳措手不及。

“……”她除了沉默,真想不到别的什么方法。

沉默倒是点起了陈医生的急火,他向前两步,抬手在张艾琳头上就是一个毛栗子:“你就天天作践你自己就行了!”

张艾琳吃痛,哎呦一声。

陈医生原本想再下手弹那不开窍的脑瓜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酸,手抬在空气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箍住了一样,没落下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落了黑,只是雨还在下。

与屋内温柔的灯光相比,窗户外面那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画面,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墙角里摆着一尊落地的空调,空调扇上系着一根红色的飘带。那飘带就随着空调吹出的冷风一起,飘着,荡着。

静静地飘在二人沉默的空白之间。

良久,是陈医生一声叹息打破这寂静。

“无论再大的事,再难的事,都会过去。”

这么轻轻的一句话,承载着陈医生心里关切的重量。

张艾琳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明白,再多的安慰,对她来说,都是无聊的叨扰,是种负担。

张艾琳笑着,抬头看陈医生,轻轻地说道:“好。”

“我去给你重新把药拿了,你在这坐一会儿,等会我开车送你回家。”

正说着这话,陈医生已经转身,去翻看桌面上的档案袋,找张艾琳的用药记录。

张艾琳答应着,看他手下翻找的动作。

陈医生离开的时候快,回来得也快。

可当他手里拿着药再回来得时候,办公室里空荡荡的。

张艾琳刚才坐着的椅子上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有那红色的空调飘带还在和着窗外的雨声起舞。

啪嗒。啪嗒。

雨打落在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