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念一想,不对啊,我穿过来时,这具身体明显逃难有一段时间了,必然不是断云县人,而陆夏山在断云,或许只是个巧合?
我心知陆夏山既是祝长舟爹爹的老友,我说对他熟稔必定吃亏,只好祭出失忆大法:“实不相瞒,在下逃难途中磕坏了脑袋,大部分事情都记不清了。”
祝长舟关心道:“何时磕坏的?明庭,快请大夫来瞧瞧。”
我忙道:“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劳烦大夫了。左右磕了有十多日,也不甚急。”
话都这样说了,祝长舟便不再坚持,转而问道:“恕我冒昧,先生可曾婚配?”
我心想,这领导怎么这么关心新员工的感情生活,口中答道:“不曾不曾。”
“令尊令堂现在何处?”
“说来惭愧,混乱中失散了。”我总不好直接说父母也忘了,显得忒不孝了。
“先生放心,明日便遣人去寻。”祝长舟拊掌道,“如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新员工只能道:“小姐请讲。”
“先生也知,我将要及笄。此番进京受赏,听闻陛下有意赐婚,我实在无意婚嫁,还望先生与我遮掩一二。”
她这话说得隐晦,我听罢大惊,可算知道祝长舟图我啥了——
和一个长相清俊且识趣的普通百姓定亲,是降低皇帝戒心的好方法。
可这不是她在难民堆里找夫君的理由!
我垂死挣扎:“小姐三思,恐於清誉有碍……”
“先生放心,先生一旦有意中人,你我便和离。况且先是定亲,未必走到三媒六聘的地步。至於我,我本无心嫁人,和离后便无人能逼我再嫁。”
我此时想必是一脸震惊地看向祝长舟的爹爹,进门后我恪守礼节不直视对方面容,如今才知晓祝将军留了髭须,身形如门神画上的尉冲恭和秦琼般壮实。
祝将军乐呵呵地对我说:“到时自然待先生如亲姑爷。”
领导饼都画了,我要是不接过来,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但直到我回房躺下了,还是想不明白:祝长舟给她爹灌了多少迷魂汤,这都能答应?这不是个封建社会吗?难道说是我太封建了?
一觉醒来,我明显感觉待遇变得更好了。紫述说,小姐给我送了些何首乌、胡桃肉之类的补脑,已经收到小厨房里了。
大夫来给我看了看,开了个药方,只说好生养着,有机会恢复记忆。我逃过一劫,不由松了口气。
紫述拿来样布让我挑花色,说要置办几套新衣。我好歹还记得外面在闹饥荒,嘱咐了两句不要铺张,一两套蔽体即可,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
祝长舟没有限制我的行动,也没有给我派活,我便想着去城隍庙帮忙施粥。
跟祝长舟报备了一声,她却说要同我一道去。
我知道她多半要开始炒CP了,一时竟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