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述尴尬道:“没问。”
是了,一个死人只要有个代称就好了。
“你们问的旁人也都叫他小周?”
“是,”紫述道,“但可能他的名就叫小周,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周’。”
“这么说,”我道,“他有可能不姓周?”
紫述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姑爷,落璮城就算不是周姓人家,也多少和周家有渊源。”
我定定地看着紫述,突然笑了:“这么说,你是觉得周元帅对我下手?”
紫述低头:“紫述不敢。”
我只是突然意识到,我所有的消息来源都是紫述,她这个位置,欺上瞒下太容易了,这次话里话外都直指周元帅,下次小心些,是不是能让我毫无察觉地误判?还是说,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周元帅,正是因为嫌疑太大,才让我冲疑。
正无头绪,又有人来报,说山间的火不是雷火,是火药。
有人炸山!
我脊背发寒,埋葬全村不可能只是为了截我,他们所图为何?
第11章 笼中鸟有翅难腾
炸山这种大事,祝长舟的手下查得出来,朝廷定也能查出来。
既然是昨夜发生的事,如今却无有半点动静,着实蹊跷。
就算是因旱事灾民遍野,也不至於人手短缺至此。
我斟酌道:“可与小姐报信了?”
紫述道:“飞了信鸽往镜湖城,只是小姐也在半途,不知赶不赶得上。”
是了,山高水远,我马困山南,她飞赴塞北,终究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事既然和朝廷有关,我合该明哲保身,待家下人探明别路,先离开再说。
至於小周受谁指使、因何刺杀我,过后再查不冲。
我主意已定,心便宽了起来。
紫述却不像我这般宽心,各个来源的消息都汇聚在她那里,她进进出出马车,把事情挑重点给我说了许多趟。
总体来说,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生璮县四面环山,要出县城必然避不过翻山越岭。紫述十分谨慎,认为既然北山被炸,其余山脉未必没有火药。
我本想北山已然被炸,从北山走便是,颠簸而已。但探窗看见山下屍首曝日,实在是不忍马踏。加之紫述也道,北山不知情况如何,恐二次坍塌,便作罢了。
我原本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看来,哪里有路?
一时竟如困兽笼鸟,动弹不得。
我正思忖对策,紫述又进来说:“姑爷,典当行走水,掌柜和一干伙计都烧死了。”
我悚然一惊:“没有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