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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上了吊桥,桥下的流水在烟笼雾罩之下看不真切,我一想到前日的那场厮杀,总觉得这护城河好似沙僧的流沙河,河底堆满了骷髅。

前方隐隐看见朔荇的军旗在风中猎猎,哨兵惊觉,一声号角划破天际。

我紧盯那杆大旗,其上缠绕着荇草的狼头表情凶残,像是在吞风餐月。旗下守着两个士兵,我打了个手势,身后两骑轻骑冲出,长矛直挑二人咽喉。

我早早戴面巾掩了口鼻,也不去看他们拚杀,取出火折子往刀口一燎,催马赶到近前,飞身而起,拧腰抡刀,往那旗杆上一劈!

那木杆上也不知涂了什么,倒是防火。我先前也说自己本就不是“有力之士”,这全力一劈,倒把长刀嵌在木头柱中。

这种情况我早就料到,因此并不慌忙。我旋转身体,足在木杆上一蹬,一掌拍向刀柄,将刀震飞出去,接着双足借力一踏,追着刀也飞扑出去。

我那马儿性灵,颠颠地来接我,我抓住刀柄顺势跨坐上马。

此时,朔荇兵卒赶到,祝长舟他们厮杀作一团。

昨日,祝长舟得知我受不了战场血气,也曾问我是否要把我的任务交与旁人。我想着昨日到晚上的时候,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或许没什么大事,就没有答应。

哪想到今日血飙三尺的画面就在眼前,刀磕在骨头上令人牙酸的声音、生血的味道都冲得我手脚发软。

我咬牙不去听、不去看、不去闻、不去想,再去劈那旗杆——

朔荇增援已到,旗杆下也有人护卫,我想要故技重施,飞身去劈上次的断口,士兵长矛一戳,就将我逼退了。

果真是“一寸长,一寸强”。我带的那队轻骑都被缠住,我狠狠心去劈守旗士兵的长矛,他调转矛尖,始终直指我的咽喉。

我不想伤人性命,对方却是招招致命,打得我束手束脚。我想寻找时机将他打晕,但另一个守旗士兵和他配合得当,我无从下手。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越来越心急,正在心中挣扎,又有一骑分开人群冲过来,我听得风声恰是冲我来的!

我暗道“不好”,借一刀震在长矛上的力勒马后退几步,侧身去防来人。

此时薄雾被血气驱散,我在尘土之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来的人是义父!

他穿着朔荇的皮甲,胸前挂着狼牙,额上系着明珠,手持一种名叫荇钩的武器——似钩非钩,似槊非槊,似铲非铲,是朔荇祖先冻湖捕鱼时发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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