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丘慈祥地看着我:“贤侄还有这等妙处?明日定要去寒舍救救我那病梅。”
我又敬了程丘一杯:“不敢,倘若侥幸花开,定是程大人的梅好。”
这机锋打的,哪里是在说梅花,分明是给我走后门。今日这五人一来,明日我再往程家一去,满京城都晓得我要进兵部了。
蒋飞沉也附和道:“浚之得日也去我府上降降神通?我那梅树也是‘渴病急须救’啊。”
我揶揄道:“蒋大人看书涉猎得广啊。”这句“渴病急须救”在我那个时空出自《桃花扇》中“秀才渴病急须救”,在这里也是一话本里的香艳之语。蒋飞沉又是喊我的字,又是说些年轻人喜闻乐见的话题,结交之意不言而喻。因此,我也不吝暗示自己也看过这种书,与他做个心照不宣便了。
蒋飞沉果然笑道:“下官不胜酒力,在诸位大人面前信口胡沁,见笑了。”
林煜鸿也笑道:“有道是‘人不轻狂枉少年’,你三人青春有为、后生可畏,本王可是艳羡得紧。”
这是讲大公子、蒋飞沉和我三个年轻人。
“王爷此言差矣,”我一本正经地道,“人说‘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诸位大人哪个不正当壮年?合该我等小辈仰慕才是。”
林煜鸿拊掌而笑,对祝公爷说:“令婿果真是个妙人,公爷好福气。”
他转而又对我道:“好一个‘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可是贤侄所作?”
这里居然没有这句诗?我当然不能李代桃僵:“非是小生所作,乃是一前辈的先生。”
“哦?”林煜鸿来了精神,“哪位先生有此大才?”
我拱手道:“先生姓刘,上禹下锡。”也不知这里是否有刘公其人?
林煜鸿道:“想必是位隐士高人,贤侄何处识得?”
我心中暗道“语文书中识得”,信口开河道:“乃是逃难途中所遇。”
林煜鸿许是爱才,穷追不舍:“先生现在何处?”
我心中对刘公说了许多声“对不住”,摇头道:“已然作古了。”
林煜鸿道了两声“可惜”,便不再提。
反倒是公仪良多问了句:“贤侄先前说逃难,是从何处而来?”
我答道:“小生自磐绥郡舆延城断云县而来。”这句话的句式熟悉的很,我转念一想,可不是“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么。
公仪良点了点头,对祝公爷说道:“二哥,五弟现正在舆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