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飞沉笑得狡黠:“明白明白。”
我不太信任地看他一眼,拱拱手径直往我的办公室去。我没想到流言传得这般快,今日同僚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太对劲,有人甚至旁敲侧击打探虚实,全被我义正词严地否认了,只是他们看起来不太相信。
加开了一场例会,主题大概是“规范官府人员行为,树立下衙时间新风”,程丘一口一个“某些官员”让我以为蒋飞沉上青楼东窗事发,后来发现他也频频看我,恐怕我也是这“部分人员”里的一部分,实在是令我百口莫辩。
我垂头丧气地下了班,蒋飞沉好似完全不受程丘看他的几眼影响,又过来揽我的肩膀:“兄弟,早上未及细问,你给愚兄讲讲呗?是哪家小姐?”
我心想,你就可劲儿装吧。我不动声色从他胳膊下挣出来,恹恹道:“没有的事,我就是去礼佛,可诚心了。”
他拿食指点我两下,满眼写着“你不厚道啊”,口中尤说道:“下次还一起吃酒啊。”
我敷衍道:“嗯嗯,有机会吧。”
我颓丧地往祝府走,却只见府门紧闭。往日都会给我留门,今日怎生闩都上了?我敲门无人应,推又推不开,只好高声道:“门房,开门!”
里面门房答话道:“姑爷,啊不,陆公子,老爷吩咐了,请您另寻去处罢。”
我大声道:“陆某何辜!公爷万不可听信他人谣言!”
门房无奈道:“陆公子,请离开罢。”
我那两嗓子惹得街坊邻居探头,我面皮微微一热,拂袖而走。随便找了家客栈,掌柜见我一愣,立时又换上了热情洋溢的表情:“这位爷,吃什么?”
“住店,”我拿出银钱给他,“随便送点饭菜到房里。”
“好嘞。”
我这个身体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因此我能听到那掌柜与人窃窃私语,说什么“那不是祝府姑爷么,这是被祝家赶出来了?我就说那事是真的!”。
大抵是被祝家的熏香养刁了脾性,我闻不惯客栈里点的劣质香,伸手把它给掐了。开窗散散味,此时已经月上梢头,天色没完全暗下来,我往北看,满目的粉墙碧瓦遮人眼,望不见北地。
北地有什么?
——长刀大弓,青荇冷湖,雪浸嫁衣红。
然而,煞那间全如梦幻泡影,颠倒了干坤。
我不再劳神耗思,睡了一个不甚踏实的觉后起床上班。我昨日身上穿的是官服,换洗的衣服全在祝家,昨夜手洗了身上这件还没干透,我只好把它架在炭盆上烘了一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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