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飞沉算是武官, 没听说过他文采卓绝,若檄文真是他亲笔所写, 看来真是恨我入骨了。
祝长舟也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说蒋刚跪在门外多时了。
我此时哪有心情见他, 我其实不太相信蒋飞沉会做出这么激进的事情,明明是个意气风发又滑不溜手的人。
其实我对蒋飞沉的死还有点没有实感,就好像哪个人编出的漏洞百出的故事。
但祝长舟说,她的人见了屍体,确实是蒋飞沉本人。就由不得我不信了。
我问道:“你的人怎么见到他的屍体的?”
“蒋飞沉死在家中密室,我的人伪装成抬棺人。”
死在家中密室?这点倒是不同寻常。
我又问道:“他家人什么态度?”
祝长舟道:“讳莫如深, 缄口不语。”
却不制止檄文的传播。
我沉吟道:“先停了蒋刚的职,不要节外生枝, 北上要紧。找个文章圣手,也写个讨成王檄。”
祝长舟一一吩咐下去,我待军队拔营, 便钻进马车中。祝长舟身为元帅,声称要时刻观察前方变化, 不和我同乘一车,骑马跟在车旁。
我把手炉给她, 把她帽子围脖裹得严严实实,便随她去了。我知道她其实是不想让别人放大她身为女人的特性, 觉得她和我共乘一车是媚主。
檄文传播之后,果然攻城受到了不小的阻力。我虽然不太懂军事, 但每日清点战场的报文看得令人心痛。
终於有一日,我们打到了拱卫在京城旁的月凝县。
这时候,距离皇帝那次绝食已经过了半月有余。程丘是文化人不假,正因他是文化人,他更要做些冠冕堂皇的事情,比如给皇帝喂饭。我知道他是要吊着皇帝一条命,来跟我邀功。
古来改朝换代,被改换的皇帝下场都不太好。我和林充相识一场,我其实不太愿意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
但我一个人恐怕决定不了这件事,总有几个忠心的臣子要我斩草除根。正思索这件事,我听见周永英在前方叫关,恐怕是又遇上硬茬了。
城楼上有人在说什么,不多时,祝长舟也高声道:“王槐,你我相识幼时,十年情谊,难道都不开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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