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峥明日前便与我汇报过, 王槐一家被灭门时,恰是京城最乱的时节。王家是坚定的成帝党, 故而凶手此举在客观上对我有利。但我始终觉得行事风格如此残忍,绝不是一般党争,倒像是趁乱泄愤。
宫峥明列了个嫌疑人名单,我都请祝长舟加在宴会邀请名单中了。
至於蒋飞沉一案,尹庚目前没有发现什么疑点。蒋飞沉就好似真心实意地骂我一顿后,忽然得病而死。
但行为逻辑是最大的蹊跷。蒋飞沉绝非这般“刚烈”的人,看他参与祝党、引我入青楼这两件事,他的处事为人都是圆滑的,绝不可能大剌剌地出头写什么檄文。而且,他没有文名在外,此时突然文思泉涌,怎能不叫人生疑。
尹庚没查出什么,只能说明对方做得很干净。但做事这么细心的人,怎会在上面的疑点上疏漏?我隐隐有些猜测,却没有证据。
我独自坐在御书房沉思,门外有人“笃笃”叩了两下门,我应声道:“何事?”
祝长舟道:“陛下,是我。”
我忙起身:“怎没听见她们请安声?”
祝长舟进来笑道:“怎生没有,想是你太专注了。事多劳神,也合该吃盅茶才是。”
“你来帮我批些,我便可松快些。”我也笑道。
祝长舟恪礼,往日帮我批的也是一些不打紧的折子。凡是要紧的事,她摊开折子扫一眼开头,便立即合上放在一边,绝不多看一眼。我明里暗里跟她讲无妨,她却始终装糊涂。
今日也是如此。
我难得清闲一会儿,撇着茶沫聊家常:“我听闻大哥家的孩子这个月三周岁?”
祝长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她大哥祝长风。她看了我一眼,道:“是。就在月底。”
“二哥未曾婚配?”我合上茶盏盖子,清脆地一声响。
“未曾。”祝长舟批好了手中的折子,又翻开下一个。
我状似无意地道:“兄未娶妹便嫁,恐怕有些个闲言碎语罢?”
祝长舟笑了笑:“哪有这般的规矩。”
我心道,确实没有这样的明文规定,但这个社会也确实有这样不成文的潜规则。恐怕是祝公爷要“待价而沽”,故而压着二子的婚事。
於是,我道:“二哥若有中意之人,朕做主。”
祝长舟也听出来了,坦白道:“我爹爹中意程攸宜和陆凤童,她二人哪一个不入宫,爹爹便差人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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