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舟深以为然。
我转头冲月麟道:“跟外面的说,今日不议事,各家把各家烂摊子收拾收拾。请义父进殿。”
祝长舟挣扎着就要下来,我又抱了一下才放开。
陆夏山进殿十分不客气地饮了一大口九真倒的茶,我便叫侍女们都退下了。
殿内只剩我们三人,我才缓缓开口道:“义父有什么想说的?”
陆夏山放了茶盏,干脆利落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我的身子微微前倾,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我进了一步,他反倒后退一步:“我曾与你说过,‘外观其形,形无其形’。”
我道:“不错,这既是指我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是指你也不是自己身体的原主。”
“然也,”陆夏山笑道,“只是这句话还有另一个歪解的意思。”
“歪解?”我疑惑道。
陆夏山道:“我外观你形,形无内观之形。”
他说得不算明白,我却一瞬间福至心灵,一个猜测在我脑海渐渐成型,便感觉凉意丝丝缕缕从我的后背上窜出来。
我倒吸一口气:“难道……”
陆夏山看着我,没有洒扫道人的沉默散淡,没有陆夏山本尊的暴戾多疑,甚至连我熟悉的浪子气都没有了。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透过我的皮囊怀念什么,又好似镜中观花、水中窥月。
这是我第三次见这个眼神了。
而今,我终於知道了这个眼神的来由——
陆夏山说:“我是陆一衡。”
第55章 治大国若烹小鲜
陆夏山说:“只不过, 你字浚之,我字御之——凭虚御风的御。”
“浚之”这个字,是我自己取的。穿来时断云县也受涝害, 我深受其苦, 便取了这个字。我不晓得这个时空对“御”这个字有没有避讳,但敢用这个字,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陆夏山说完那句话,便没有出声, 我也没有作声。
陆夏山宴会前找过我,叫我小心,说会送我一份大礼。我那时候就知道他应当是和我穿同一条裤子的,但我没料到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和我穿过同一条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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