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说到了这儿, 冯稀来了,还是上次见到的那样, 儒雅斯文中透着板正,人停在一米处。
“你脸色不太好。”冯稀眼眸微侧看唐原。
温知许这时候也转头去看, 唐原的确面色很差,摘了眼镜带着孱弱病感。
唐原说:“我没事,可能是吹了风。”
“我那儿有感冒药,别把身体熬垮了。”冯稀面色凝重。
唐原熬到现在,把老爷子送走后除了难过之余也能缓口气了,人一辈子总是在相遇和离别中反覆横跳。
温知许的声音慢慢出现,让唐原也始料不及,没有一点父慈女孝的温情,音色像是在烫水中滚过,一瞬间的温度。
温知许说:“吃点药吧,还有很多事要忙。”
她慢慢转向唐原这边,动作自然,视线轻轻地落在了唐原脸上,仅一秒又挪开。
“冯叔,我跟你过去拿。”温知许这一次主动给唐原的感觉像陌生的同情。
冯稀点头在前边带路,温知许路过简十初身边时停了一下,刚要开口。
简十初说:“没关系,我等你。”
起初来时她担心温知许会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以后才发现亲人也有另一种相处模式。
随着温知许的离开,唐原也慢慢朝着简十初走来,人停在离简十初五步之外的地方。
简十初看着唐原的神情,很奇怪也不带恶意,就是盯着她看,视线又短暂地往电梯门口去。
“叔叔好。”简十初轻点了一下头打招呼。
唐原看她:“我记得我见过你一次。”
这是唐原和简十初说的第一句话,但在简十初的记忆中,她没有见过温知许的父母,连照片都没见过。
简十初有些许怔神:“什么时候?”
唐原嘴唇微张呼出一口气回:“五年前,小许读大学的时候。”
简十初仍旧是想不起来,有一种见面是,可以不用互相看到对方,她只记得五年前分手下了雪,雪如柳絮夹在路灯下。那一年温知许说想回苏州,到最后了无音讯。
这个过程回想过很多次,没到麻木地步时都是煎熬。
..
医院三楼的尽头是冯稀办公室。
柜边上挂着穿过的大白褂,冯稀的到边上拉开柜门,钥匙插在门锁上,一晃声音撕破了静寂。
“她是重庆本地人吗?”冯稀指甲扣着方纸盒,抽出感冒颗粒放桌上。
温知许则是在旁边拿了个一次性纸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