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茹也并不是非要求一个回答,她永远是站在谴责者的角度,也永远不会妥协。
冷气从嘴里呼出,温茹看向她:“小许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气氛慢慢开始走上坡路,谁也不让着谁的气势,这样的争吵如果一方不妥协那便永无止境。
“妈妈跟你好好聊,你坐下。”温茹折身坐到沙发上,指缝贴着大衣整理好边缘。
温知许挨着旁边的沙发坐,好像真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温茹没着急,缓了缓以后问她:“这几年,我一直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也没有跟你好好沟通过,我知道你压力一直很大,这两年也没有写过新的东西,身边没有朋友可以诉说,这点上其实妈妈做的不对,小时候怕你被人带坏,不让你跟人接触太深。”
温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落了暗淡,温知许并不是性格有问题,温茹总是在担心温知许会不会被人带坏,单亲家庭控制欲会稍微更强一些。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温知许语气清淡,那些事情现在看来就只是过於云烟,不值一提。
她在回神时看向温知许:“妈妈记得,你有过一个网友叫花生对吗?”
“嗯,花生,后来不是你说,网络上的人虚假,不让我联系。”温知许很认真地和温茹谈话,谈到了这里其实她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只要温茹能慢慢和她好好说,她觉得希望即使渺茫,也好过滴水不漏。
“你那时候年纪小,心智不成熟,对事物没有判断力,你觉得你和花生之间的友谊,跟现在产生的情感有什么区别?”
温茹的问话很冷静,当话题拉到了这方面,温知许看向她,呼吸里噙着的倔强也渐渐松了。
温知许说:“不一样,我和花生友谊不多,没见过面对某些东西是不了解的,所以这个问题不能同时出现,以前你说这个是性向认知障碍,其实并不是,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才知道,我原来和别人不太一样。遇见她之前我会觉得,我的人生总是少了什么,我会喜欢花,喜欢海,喜欢世上万物,这些东西美得不可言喻,但也不能替代她,我描述不出这种感觉,就像是因为她在,我才会觉得人生完整。”
这些话钻入温茹耳廓时,第一反应是没有接话,温茹总是在冷静中克制着某种东西。
她们之间在这段话中沉默,温知许最认真地态度,话也就表达得越诚恳。
“所以你认为的是,你觉得自己就是同性恋对吗?”温茹唇角落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手指插入头发,将短发往后带,倒吸气声随着动作渐显。
温知许只是嗯了一声。
在得到这个答案以后,温茹拉过她的手,掌心的褶皱压住她的手背,动作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