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岍答非所问,声音不知怎的就略微变得沙哑,沉沉闷闷说:“搬去我那边吧,老住在别人家里……不方便。”
不方便?租赁房子挺方便啊,怎么就不方便了?姚佩云搞不明白这憨货在想什么,努力忍着脖颈间的痒痒,气声低柔说:“要不我们就住到下个月底?我月半时刚付了下月房钱,不然我给房东说声,下下个月赁钱就不付了——哎呦,好痒的,你别……”
腰间那只不老实的手动来动去,姚佩云怕痒,忍不住扭了两下,却听谢岍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来,声音变得更沙哑几分:“我帮你收拾厨余吧,不然今晚这觉没法睡了。”
“那敢情好,”姚佩云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一样,暗暗松口气,忍下吧唧傻道士一口作为奖励的冲动挣扎着站起身,说:“你烧点热水去吧,水我已经在锅里倒好了。”
说着就摞起袖子开始收拾八仙桌上的锅碗瓢盆残羹剩饭,收拾家务喏,谁也逃不掉的命运,谢岍虽为当朝丞相之女——庶出的女也是女,却也从来没过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吃完抹抹嘴就走的安逸日子,目下姚佩云不让她碰这些家务,纯粹是碍於这憨货手上伤尚未痊愈。
不能吃的剩饭菜倒进泔水桶,姚佩云站到小灶台前用锅里温热的水刷碗,边和坐在侧边烧火的人说话:“我哥刚才在外面跟我说了两件事。”
谢岍往这边看一眼,“嗯,什么事。”
姚佩云:“府衙要对失火的商铺发放补贴,但是我不能领。”
“为何?”
“我的文牒不是本地人,我能留在这里只是办理的探亲。”
谢岍小有疑惑:“你不都开饭铺了么,怎么还只是探亲留置?”
在大周开门做生意,没有官府衙门发的准许文书那就是违法,轻则罚金关门,重则是要杖刑下狱吃几年牢饭的,而探亲的留置文牒是没有权限经营铺面的。姚佩云心虚地嘀咕说:“是沾大柳营军属的光,府衙给行了个方便。”
“这事我知道了,”望春城作为商道枢纽往来人多,衙门实行的政令也多针对流动人口,落户这方面把控的非常严格,谢岍问:“那你是想干脆落户这边,还是有别的想法?”
这家伙怎么忽然脑子不转圈了?姚佩云疑惑地看过来一眼,答非所问说:“我哥说的另一件事,是之前他托媒人的事近来有消息了,我哥寻思若是能成,就不麻烦衙门给我办理随军了。”
到时候直接办落户就好。
谢岍用手里小柴禾棍敲敲灶台边沿,神色上看不出来情绪,平静地说:“你的意思是……不想继续耍了?”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乱说,”姚佩云一叠声三连否认,停下手里刷碗动作看过来说:“我多喜欢你你还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