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佩云心里开始忐忑,忍不住拿眼角往这边偷瞄,说实话她从来没跟人这样撒娇耍横过,她怕自己没拿准那个力道,过了头,反会惹谢岍不高兴。
她看见谢岍那张虎批脸往下一垮,走势凌厉的眉和生来带钩的目就沉出几分彪悍匪气,姚佩云不禁暗暗咽口水,正准备先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谢岍认认真真说:“对不起。”
啊?姚佩云被子下伸出去一半准备拽谢岍的手堪堪愣在半路,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她这个闹脾气的反应把谢岍给吓到了吧,不会吧,这憨批可是敢在细鬼弓//弩之下单刀赴会的人欸,能被她区区一个闹脾气给吓到?还是说这憨货真的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
第一个原因说出去姚佩云自己都不信,她心虚中又有些期待问:“好端端干嘛道歉?”
她还没追究谢岍当差怎么就那样不顾安全,敢那样赤手空拳站到细鬼面前呢!你好歹穿个铠甲什么护一护啊!
谢岍把药碗放到炕桌上,深深吐纳一个来回,开始叨逼叨说:“当时其实我听见有人喊我来的,都怪我粗心大意,要是当时往人堆里多看两眼,说不定就能看见你,虽然你像个萝卜头,但架不住我眼神好,我肯定能看见你的,我如果看见你你就不会被提溜进大狱,不进大狱你就不会遭这趟罪,对不起。”
“别说了,别说了,”姚佩云捂住半边脸,一边忍不住幸福得想笑一边又怕得就像孙悟空听唐僧念紧箍咒,叠声说:“真听不出来你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我,药我喝还不行么,我喝。”
说着这虎妞端起药碗就是一口闷,豪爽得你给她三炷香她就能立马拉上谢岍到外头磕头结拜去。
好家伙一下子就给谢营长整不会了,接过空药碗把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眨了又眨,谢岍反应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木木讷讷说声:“慈悲,感谢祖师爷。”
而后端着空碗转身出去了。
姚佩云:“……”
我才是那个要感谢祖师爷的好吗?天爷,谁能来治治这憨货碎嘴茬子的毛病。
大原上每年冬天都要固定来几场大暴雪,下大雪的时候为军的不用训练,最多偶尔出出营救,比如城里谁家房顶被掀啦城外牧民羊群被困大雪里啦,这种时候需要他们出兵帮帮忙,大雪天便连细鬼都他娘的趴窝不乱霍霍人了,谢岍当然能歇着就不出门。
不出门时谢岍最高兴的事就围着姚佩云转,最讨厌的事就是应付说要以后每天来一趟的姚丰收。
因着下大雪,时不过至傍晚天色就彻底黑下来,姚丰收身前系个小包裹哼哧哼哧跑来,还用扁担挑来两个带盖子的木桶,一个木桶里装着牛奶,一个木桶里装着一袋小米和一袋白面,为了平衡重量,装牛奶的那头他还挑了小半扇猪肉,都是给他妹仔补身体用的,你说营长?营长那头驴不用吃这些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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