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谢岍就抱着卸下来的马鞍进了屋,丁零当啷把东西往门后一丢,人高马大的人掀开半截子门帘低头进来,头上首盔都没来得及摘:“快给来口水喝,渴死了。”
姚佩云放下铲子用围裙抆抆手转身倒碗热水递过来:“喏,小心烫。”
烫不烫的都是小意思,只见谢营长接过碗象征性地对着腾腾热气吹两口,然后嘴沿着碗沿手转着碗一嘶溜两嘶溜没几下就喝完了大半碗热水。
这技能再次拓宽了姚佩云的眼界丰富了姚佩云的见识,让她忍不住问:“喝这样快,都不烫舌头吗?”
“还行,”谢岍一手放下碗一手解着颌下的黑色首盔系绳,脱下首盔用力闻闻空气说:“做什么了,真香。”
姚佩云指指煨在灶台上的小瓷盆,说:“玉米糁贴饼,里头还拌有白萝卜丝红萝卜丝,花生豆黄豆,先去洗手,洗了手再吃,壶里有热水。”
“这就洗,你先给我尝一个嘛。”谢岍往灶台前凑,姚佩云过来拿个贴饼喂她一口,一靠近就感受到了归人满身的冰凉意。
谢岍咬一大口贴饼,咀嚼时把两颊塞得鼓鼓囊囊,像吃东西的松鼠,特别可爱,只是才咀嚼没几口,忽然“唔”地一声拿起铲子翻锅里正在加热的菜。
“我来我来我来,”姚佩云回过神来把锅铲抽走,推了谢岍一下,翻炒这锅里菜说:“你快去洗手,完了我帮你卸甲。”
那又冷又硬的甲穿在身上,该有多不舒服。
谢岍提起水壶转身去门边的木架子前倒水洗手洗脸,咽下嘴里食物后说:“卸甲不着急,我这满身汗的,要等汗落才能卸甲,不然容易得卸甲痛。”
“什么痛?”正往盘子里盛菜的人没听清楚。
谢岍哗啦啦洗着手,又拧热毛巾抆干净脸,走过来帮忙接菜边说:“卸甲痛,为军的容易得这种病,就是穿着铠甲作战或剧烈活动后会出满身大汗,”
她下手捏了点菜丢进嘴里尝,继续说:“铠甲不透风嘛,热,这时候大家会选择卸甲散热,欸,这个时候热人被冷风那么一吹,得,短时间内没有事,以后就等着关节痛骨头缝痛了,尤其在阴雨冷雪天里,这就是卸甲痛咯,不好治。”
“这几个菜都热么?”谢岍看见了放在小饭桌上打包回来的菜。
“都热,你饭量大,咱们吃得完。”姚佩云点头,又问:“你剧烈活动啦,刚铲雪回来?”
谢岍将菜倒进锅里翻热,毫不留情把姚佩云挤到一旁去,顺着台阶就说:“啊,铲雪去了,你可没看见,游祈里那边的积雪,乖乖嘞,”抬抬腿随意往膝盖处一比划:“这么老厚!”
姚佩云坐到灶台侧边照看灶火,说:“铲雪也穿盔甲啊,别是又抓细鬼去了吧。”
她在街上遇见的铲雪士兵都是不穿甲穿棉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