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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中有几人再向舒晴这边看过来时,眼神已由方才的轻蔑变成了轻蔑中夹杂着敢怒不敢言。人心就是说不明白,祁东军得朝廷准许招女子入军,大家各凭本事当差吃饷,可就是有人看不惯女子在军。

那些人对谢岍的拳头既畏且敬而不敢有异议,於是把矛头指向从事文书工作的女文事,他们说女文事矫情,采购军需还得划钱另外给她们买用品,行军路上遇见个小水坑就哎呀哎呀迈不过去,他们用最严厉的目光审视着军中女子的一举一动,用最严苛的条件来要求女军去完成许多男军都达不到的标准,然后在女军失败后居高临下扔出一句:

“女人就是女人,连这个都做不到,不如老老实实回家相夫教子去。”

谢岍就是从个人人看不起的大头兵小碎催做起,顶着来自四面八方遮天蔽日的压力一步步走到今天,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过程有多难,所以她总会有意无意地护着舒晴,护着军里所有心怀事业的女子,试图去和那些偏见与不公进行抗争。

女子一腔忠勇,从未逊色儿郎。

小半个时辰后几位军爷谈完事,闲聊着先后从里面屋子出来,谢岍吩咐亲兵去给特使们安排住处,黎栗鄂一行二十来号人要在大柳营暂住几日,等通往肃里的唯一道路抢修通了再继续北上。

亲兵将等候在厅里的风尘仆仆的众人领离开,姚丰收也得谢岍示意办事去了,这时候厅里没了外人,黎栗鄂唤住舒晴,对谢岍说:“你不是在城里有宅子?不妨让舒文事过去和你一起住几天嘛,这一路跑过来非常辛苦,舒文事可以趁机好好歇歇脚,你们俩人又打小认识,也正好可以叙叙旧的。”

这话说的没错,舒晴父亲生前在谢斛帐里当差,舒晴母亲忙於生计无暇关顾女儿,舒父当差时常常把女儿带在身边,谢岍与舒晴可以说是从小认识。

谢岍走势凌厉的眉梢轻轻一扬,问的舒晴:“我那儿住有人,不过还有间客房,去不?”

从见到谢岍起,踏实感就将舒晴紧紧包裹起来,那颗不上不下一路忐忑的心也终於被稳稳托住,舒晴柔柔笑起来,别有深意问:“不知道我住过去可打扰?”

谢岍从舒鼻涕妞的笑容里看出只有她俩才懂的无言之语,不由地让笑意爬上眼角眉梢:“也不是外人,老姚他妹子。”

“那我就不去搅和了,”舒晴瞬间明白什么,说:“你在这儿住哪儿?给我住几天,让我也狐假虎威耀武扬威一番。”

黎栗鄂不懂这俩人打的什么哑迷,拍了下谢岍右上臂笑呵呵跟着引路的营长亲兵走出了营厅。

“……我艹!”等厅里只剩下舒晴后,谢岍左手抱住右胳膊咧嘴就是句骂,龇牙咧嘴看来忍了挺久:“老黎这头驴,他就是故意拍我胳膊的,他还在记着我去年捉弄他的仇!”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