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几个走远,谢岍拍拍於冉冉肩膀,说:“老於,醒着不?”
脸朝下趴在桌上的於冉冉手里还捏着个空酒杯,含混不清的声音从胳膊架起的狭小空间传出,瓮声瓮气,带着鼻音:“没醉,喝!”
“喝个球哦,散摊儿了,起来,”谢岍把人拽起来,把她胳膊勉强往自己肩膀上一架,问:“住哪儿?”
醉醺醺的於冉冉垂着头,笑一声跟着重复:“住哪儿?”
算了,看这迷糊程度也是问不出个一二三,踢开另外半扇虚掩的屋门架着人走出来一看,谢岍忍不住边往外走边叨叨说:“你说你也是,啊,老於,混这么多年身边竟然连个亲信都没有,这可怎整,醉得连住哪里都不知道,我给你撂大街上睡一宿得了。”
於冉冉醉醺醺一拍谢岍肚子,醉醺醺说:“谢谢。”
可怜谢大将军差点被醉鬼这一巴掌把席上吃的东西都给拍吐出来,不留神还被带得脚步踉跄两下,大将军一手揽着醉鬼肩膀,另只手拍拍醉鬼烧热的脸颊,咬牙说:“我谢谢你还差不多,到底住哪儿?”
少帅这两巴掌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啪//啪给女将军拍清醒两分,抬起头的同时女将军脚步也明显平稳了片刻。
“……欸!”女将军重重叹口气,重新低下头去,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再也没有力气抬起头:“我把她也弄丢了,谢二,你说我是不是活该?”
谢二冲酒楼伙计抬下巴示意轿来,踉踉跄跄扶着人迈出门槛,顺嘴说:“就你这不收拾东西的德行,从小到大丢多少东西啊,记得有次你弄丢自个儿的骨扳指,硬说是我捡走了,呸,德行,你就是看不惯我射课成绩比你好,找茬想和我打架。”
一个清醒的人和一个醉鬼说话,两人完全是各说各的,於冉冉笑起来,笑得胸腔震动,肩膀颤抖,说:“对啊,大帅给两个骨扳指,你一个我一个,我的丢了,我从小就留不住东西,留不住人。”
两抬的代步轿飞奔过来,谢岍把人扔进去,给轿夫报上地址大帅府,自己则拒绝再要顶轿子代步,溜溜哒哒在於冉冉旁边跟着。
轿夫迈着平稳的步伐往前走,少帅跟轿子里面那家伙聊天,说:“你这人就是矛盾,明明很想要,偏生生不敢要,你到底在怕啥,你舅还是你老表?”
於冉冉背后是鞠家,别看於冉冉如今以女子身封官拜将,几乎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度,甚至将来还可能在史书上留下“於冉冉”三个字,但无疑她和前任禁军大都督禹成文一样,不过是鞠家养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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