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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开国以来未曾有过宦害,但毕竟都是不全乎的人,汴都里不管戴多大乌纱的皆没人看得起挨过一刀的宫人,本朝以来,大公青雀率统诸内司,行事低调谨慎,朝廷里更是极少有拿他们当回事的,拿宫人当人看的以前只有中台右仆射赵长源,再者就是如今这位禁卫军大都督谢岍谢公爷。

所以无论外头人对谢岍评价如何,大内宫人对谢岍都非常有好感。

而谢岍对宦官平看得的理由说出去大抵没人信,她不轻视宫人完全是因为他们手里拿的拂尘看起来让人觉着亲切,谢岍对拂尘并不陌生,这厮小时候都不知道被拂尘抽打过多少次。

不多时白雉出来说公家传见,未着铠甲而穿寻常公服的谢岍带刀而入,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普天之下,能佩刀面天子者禁卫军大都督算一个。

寻常臣僚见皇帝并非戏本子里唱的动辄下跪叩首,而仅是文官拱手武将抱拳,报上官职姓名问公家安即可。

待拾过礼,坐在交椅里的柴大爷一手撑着额头,另手朝谢岍摆了摆,头疼地叹气儿说:“你不到场,宫里单审理有失公允,此刻既来,便坐下一起问问吧。”

“管喏。”谢岍抱拳唱谢,解下腰间横刀靠在茶几腿上,自己委身坐进旁边交椅。

大都督放刀的时候,王开肉眼可见地浑身哆嗦了一下。

待谢岍坐定,柴大爷托着额头闭上眼,似乎不愿看五花大绑贵在面前的一男一女。

立在皇帝身边的十二司三十六局大总管太监青雀,示意心腹太监把王开和那才人嘴里系堵的布团取下,稍微向前一步问:“关於你二人被当场捉住的事,可还有何辩解?”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强迫的,公家明察秋毫啊!”堵口布团取下,才人的口水和着涕泪横竖直流,歇斯底里呼喊着试图往皇帝面前来。

结果自然被守在旁边的太监重新按回来,年轻女子转而用尽全力去撞跪在她身边的狼狈男子,声音尖亮地凿凿诉骂说:“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下三滥的东西给我下药,是你毁了我!你祸乱宫闱,非拖到秋阳门外挨一刀不可,你这个断子绝孙的畜牲!!”

一个从深闺里教养出来的深宫女子,这张嘴闭嘴都骂的什么跟什么?老柴大爷被这嘹亮而疯狂的恶毒咒骂吵不耐烦几分。

了解主人心思的青雀旋即一个眼神示意过去,这边太监抡圆胳膊一巴掌掴下来,二十余岁的年轻才人向另个侧边摔跌出去,半张脸登时肿起老高,这下可妥,本就是披头散发,如今彻底没了人样,像个毒怨重重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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