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各方在禁军里安插下眼线暗桩的事不是什么辛秘,大家对此心知肚明,柴大爷甚至都不好说什么,因这为守护天家而成立的天子禁卫之军早已改姓数载,天子空享其名而无实权。
先帝朝至今,柴家禁卫军先是姓贺,后来姓鞠,现在似乎又改姓谢。直到谢岍如秋风扫落叶般一举拔除万余众贰心之徒,其中尽数包括谢家自己人,汴都上下无不惊诧,一时拿不准谢岍此举究竟是为何意。
禁军拔除人的事动静不小,可就算安插眼线的事大家伙再心知肚明,确然没人选择撕破那层窗户纸,谢岍这家伙才不管那么多。
当谢大都督以各种借口或斩杀、或除籍、或军法论罪不到三日收拾干净万余贰人后,其手段之雷霆动作之迅速令人怎舌之余又心生寒惧。
这实实在在是件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的闷亏,就此作罢便也算了,偏有那朝臣不甘心,非要联合上书入中状告禁卫军大都督在禁卫军大肆打压异己残害忠良,扬言大都督处理万数人使得禁军战斗力狠下五成之一!
借题发挥是文官老爷拿手好戏,想来若非有谢昶在朝,有谢斛手握兵权,这厢怕会有人直接怀疑谢岍削弱天子护卫人数意在威胁天子皇权。
告状参奏的折书极大一部分直接被某位仆射公拦在三台,少数几份送到皇帝面前的也是深有其意。
大爷作皇帝从未作这样爽过,兜里有钱手里有人简直看什么事都不叫事,拿起份参告禁卫军大都督滥杀无辜的折书,指抬头拜安的人名说:“这王宇是什么人?他一个三营九门将领咳咳......司拱卫,如何跟禁中内城班值生出牵扯?”
皇帝朱批票拟时三台必须有人专在场对天子疑,今日巧了,正是中台两位三把手之一的右仆射赵长源执笔对疑,答皇帝问说:“谢大都督整顿禁卫军,一旅帅唤王宙,因犯渎职罪依禁卫军《十斩》为大都督斩首凤山大营辕门外,三营九门提督王宇乃其胞兄。”
紧接着,前任禁军旅帅王宙及三营九门提督王宇的为官履历无有巨细铺开在皇帝面前。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看着青雀在档楼翻找出来的那两份官员履历备份,疑惑重重的大爷也不着急,轻轻咳嗽两声后托着脸颊说:“长源去查查吧,王宙已故便就算了,这个王宇,啧,”
大爷两根手指从履历的几行字上慢慢划过:“他是怎么从补官一跃成为三营正将的呢?咳咳......这里写着‘二十二年平济阴匪,功擢三营’,可我怎么记得十九年后,本州就没上报过匪患呢。”
这种漂亮的升迁履历其实早已是见怪不怪,大爷以前由於种种原因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大爷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整日里摩拳抆掌就愁没人往枪头上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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