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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奉母亲之命,深藏眼底的小小欢喜於无声无息中彻底归於寂静,赵长源不紧不慢说:“如此,先去回母亲吧,我随后就到。”

赵长源很有这份自觉,知道吴衣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自然更不愿意於自己并肩而行,从这里到母亲院子颇有些距离,若是装作顺路强行与吴衣同行,恐会引她更厌恶自己。

闻得赵长源之言,吴衣不做犹豫在月亮门下微微颔首作拾礼,而后转身离去。赵长源去在心里默念二十个数,迫不及待起身跟上去。

时间不早,天已彻底黑下来,月弦中天挂,星辰一河明,照着脚下路,清清楚楚。

赵长源追赶一段距离,看见那个连背影都透着倔强的人后脚步跟着放慢下来,心想风水轮流转,前二十多年都是小丫头跟在自己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她却极少会回头看看她。

苍天有眼,如今报应不爽,该着轮到她也尝尝望着别人背影而无法靠近究竟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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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山街刘家店是汴都七十家餐食饮用的正店之一,不论饭点与否店中食客络绎不绝,若说窥一斑而见全豹,那端看刘家店之盛况便可知汴都之繁华。

谢岍将於冉冉忽悠来吃饭,结果是另要了隔壁独间,把乔装而来的鄣台老板零榆塞给了於大统领应付,美其名曰请於冉冉帮忙招待朋友。

跟零榆谈判就是谢岍央於冉冉帮的忙。

谢岍刚领禁卫军那会儿就让赵长源帮忙查了鄣台老板的底细,零榆此人非同寻常,甚至可以说是颇有些传奇色彩在身上。

在老柴大爷出其不意一拳头捶死翟王那逊球玩意前,谢岍尚在西北大原上占山头,禁卫军还是禹成文说的算,汴都勳爵官宦都知道鄣台那个名叫零榆的风尘老板是禁卫军大都督禹成文的女人。

零榆原先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家中更是几代为官,虽未出过可以光宗耀祖的高官权臣,她家诚也勉强称得上是书香传家的门庭。

可惜后来她那叔父倒霉催,和贺家某个儿孙在教坊司大打出手,据说当时是为了听某位官妓弹箜篌,零榆她叔父当时打赢了,然后转头就被只手遮天的贺家随便寻个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个家破人亡。

十岁出头的零榆被送进教坊司。后来多年经历不复赘述,反正零榆在教坊司学了不少东西,结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当时还不是禁卫军大都督的禹成文。

这个目光长远城府极深的男人在十几年前祁东军首次大捷,公家下旨大赦天下时,拚尽全力趁机把零榆从教坊司弄了出去,他甚至可以称为是改变零榆后半生命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