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与崔白结下婚书,那便生是崔家人亡是崔家鬼,纵然哪日死了,屍身也必须埋进崔家坟!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今朝有个归宿,我死了也能有脸见你爹!”
崔家拿着婚书要带舒晴走,是大帅谢斛以公务为由出面把她从祁东带了出来,暗卫说,谢帅带姑娘离开后,崔家那秀才隔天从祁东出发追大帅队伍,崔白父母交代,定要他把姑娘带回祁东,彩礼钱都花出去了,很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普通百姓脚程赶不上军伍,那个叫崔白的书生落后许多,紧赶慢赶昨日傍晚刚进城。
后窗上倒映着汴都最大夜市上的阑珊灯火,将歇的鼓乐歌声隔着窗户断续传来,深夜寂寂,於冉冉猛地从卧榻上坐起来,屏息凝神侧耳静听,有人在别门栓!
於冉冉跳下床顺手捞起床边佩刀,猫样无声无息来到自己屋门后,拨门声从隔壁传来,她正要开门出去,几乎与此同时,隔壁响起警惕而戒备的女声:“谁?!”
拨门声骤然消失,於冉冉闪身而出时恰赶上迎面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中舒晴门外之人的胸口,瘦麻杆饥样的青年男人应声倒地,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何方人士,报上名姓。”於冉冉用刀鞘尾端碰碰地上这个挨一脚就痛苦难过要死要活的男人,完全是官家口吻态度。
地上人侧缩起来似只大虾米,不应不答装聋作哑。
於冉冉审问从来没有废话,抬脚踩住男人脚踝稍微一用力,对方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凄惨嚎叫:“杀人啦,救命啊有人杀人啦!……”
同层住客被吵醒,有胆子大的开门探头看热闹,议论声登时可就传起来。
於冉冉把手中刀横着一抬,在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沉静说:“汴都官军办差,闲杂人等退避。”
“砰砰砰”几个关门声接连响起,刚从楼下冲上来的伙计也及时刹步楼梯口,看一眼过道上情况后默默转身下楼。
不用於冉冉再问对方姓名籍贯,打开屋门的舒晴已经低低疑问出声:“崔,白?”
深夜拨门者,正是崔家秀才白。
片刻后,舒晴房间里:
酥油灯重新点亮,於冉冉接舒晴倒的水时,貌似无意地把手中佩刀放在了两把高脚凳之间的小茶几上。
刀鞘轻轻磕几面,“哢哒”一下,也好似正磕在崔白紧绷的心弦上,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脸上汗顺颊而下。
给分坐茶几两边的人都倒上水,舒晴后退靠到窗边,窗户开着条半掌宽缝,似是为了透气。
於冉冉目光追过来,深夜寒凉,舒晴靠在窗边会否吃风?於冉冉暗自在想万一舒晴病下可如何是好,若是生病,那自己是否有机会以此为由头,理直气壮在她身边多出现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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