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可说,”谢岍举着书侧过身去,翘起二郎腿说:“反正有的人也不听。”
姚佩云碎步绕过来站到谢岍身边,食指戳戳对方肩膀说:“怎么会不听呢,这不是事出有因嘛。”
“谁不是事出有因?……”谢岍把脸从书后边抬起来,本想趁机训斥两句不能心太软,结果看见那张委屈的巴掌脸她就气不起来。
汴都城人欺人,心软会被欺负死,善良必须有锋芒才能成己达人。
谢岍哼地转过身,二郎腿换边翘说:“你不想想,万一她是别人故意安插到你身边的,那怎么办?事出有因,再事出有因那也是他们谢相府的事,要得你来好心收留。”
“我错了,”姚佩云两根手指夹住谢岍袖子拽,好声好气说:“就是下午时候看她饥寒交迫,又被相府里赶出来,所以带她回来家里吃点热饭,不然,不然让老李现在把她送回谢相府?”
方才姚佩云进来前谢岍已见过暗卫识垣,谢峦媳妇的情况谢岍粗略听说了,以前大嫂也说过两句,道谢峦媳妇是个可怜人,但那有什么办法呢,再水深火热的坑不也都是自己愿意跳,别哪日觉着遭罪不顺了又去怪谁谁逼的你,没劲。
谢家那些人都是什么蛇蠍心肠姚佩云的确不了解,不知者无罪,谢岍也怪不得,只是说:“谢相是一家之主,儿媳妇被赶出家门他之所以敢不管,不过是知道毕凤是来找你,大相公赌就你心肠软,这下可好,让人给拿捏得死死的。”
言至此,谢岍恨铁不成钢地转过头来说:“纵使毕凤真没处去,谢相也不会让儿媳妇流落大街上,他丢不起这个人,反倒是你,满肚子心窟窿眼就跟我作对时灵光,其他时候都哑火的啊。”
“你骂的对,都对。”姚佩云也不敢反驳顶嘴,老实把话忍下,两手抱住谢岍左胳膊说:“但是你知道么,毕凤好像想和谢峦离昏。”
这个话题一抛出来,谢岍整个人安静下来,那点脾气也消退了,似乎有些没料到般抬眼看着站在身边的人,沉思片刻说:“她忍谢峦到今天也是不一般,离呗,反正谢峦他娘都已经给儿子找好下家,倘毕凤给谢相提她要和谢峦离昏,谢相保不齐还会帮她相找下家亲,毕凤这些年,真是对得起谢峦对得起谢家了。”
毕凤那女子内向又老实,想起谢峦他娘那趾高气昂的样姚佩云就来气,点头说:“毕凤说她不想再成亲,她以后想自己生活,还说想先去我铺子里打工。”
“嗯,”谢岍卷卷手里书:“你答应了?店里已经恁多人帮忙,你现下里光薪酬都得开三份,你是做慈善还是开饭铺,还挣不挣钱?”
“你别急嘛,”姚佩云靠住交椅,两根手指搓着谢岍上臂处的衣料,低声说:“要是毕凤真去饭铺帮忙,我就打算让庆记和老李去跑索唤,铺面位置好,有生意。”
“生意好不好得看平时,”谢岍拍她手说:“年下生意好只是暂时的,外送索唤也有好多门道嘞。”
姚佩云躲着手说:“知道,听店里老客门说过许多,咱们可以慢慢摸索嘛,倘实在干不行,不行就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