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页(2 / 2)

看着满院子负伤倒地痛苦哀吟的手下,劫后余生的人忍不住嗓子里咕噜,叹:“十载基业,转瞬灰飞,真是人生无常。”

“……汴都不上台面的人物那样多,可知道谢岍为啥只来灭你?”於冉冉把拇指粗的麻绳仍到旁边,拍拍手站起身居高临下问。

“知道——哎呦!”尝试站起身的何罡脚下一滑再次墩跌回地上,他也不着急起,喘口气缓了缓才继续说:“底下小孩不懂事,可能冒犯了谢二爷,她带亲兵来杀,愣说是我伤她的人,将军明鉴,小民实在冤枉!”

是实实在在的冤枉,在谢岍质问他时,他都压根没闹明白是怎么个事!

於冉冉沉静深邃的目光粗略扫过院子,无波无澜说:“去内御卫大狱待几日吧,不管你和你原主间究竟有怎样的惠利往来,今朝此事一出,阁下若想活命,我奉劝你别动歪脑筋,也别抱有任何幻想。”

话至此便算结束,於冉冉也非那碎叨人,只是脚步一转她又停顿下来,似忽而想起什么,看向何罡的那双眼睛沉静若冷冬寒星:“进去就当养几日伤,倘实在觉着冤枉,那就趁机好好想想,谢大都督为何无缘无故偏要对你赶尽杀绝。”

……

谢岍大闹民间帮派忠义堂的事很快传到策华宫书房,彼时策华公主正被两位夫子齐刷刷盯着写策文,其实也没有齐刷刷,她小夫子林祝禺躺在门口的云摇椅里,脸上扣着本《中庸》在晒太阳,林小夫子虽有一条腿行动不太方便,但这不影响另条好腿架在瘸腿上高高跷二郎腿。

赵夫子手里握着卷书坐在门里的避光处看,听罢禀报后把书翻一页从右手换到左手拿,朝门口低声打趣说:“她禁卫里的事还没闹清楚,甫开衙中台便至少收五十来本参告她的奏书,这回真成债多不愁还了。”

云摇椅里的林祝禺似乎笑了一下,书本下传出低缓的声音,不太熟练的汴都官话也掩盖不了那隐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龙王亲自卖伞,你说这雨它能停么。”

言外之意,公家联合三台相和赵长源亲自出手整人,会让谢岍不惹事老实待着么你说。当初费恁大劲封侯拜将地把谢岍从西北弄回来,不正是为让她把汴都这潭浑水越搅越浑。

越搅越浑,越浑越好。

谢岍在跷跷板那头闹起来,诸家各派目光和精力多多少少都会被分散些,只有这样,跷跷板这头以赵长源为首的人才能更好地施展拳脚,以谋所求。

谢岍这是牺牲自己为大局呢。

正说着话,林祝禺头顶跟长了眼睛般,以与其慢悠风格截然不同的迅速精准抬手往后盲扔,废纸团准确无误落在小阿聘面前才写一半不到的考卷上,慢悠悠的话慢悠悠轻飘飘随后而至:“好好写你的,不然再多加练两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