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就响了起来。随即就是她亲生父母的谩骂:“你这个白眼狼——”
苏锘也不反抗,就那样站在原地任他们打骂,就连脖子都不曾缩一下。
逃兵这次也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冲上去把那两位疯狂的父母拦住。边拦还边向跟雕塑没两样的苏锘吼道:“你哥最在意的就是你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苏锘的脸僵住了。
那些破碎的,被她埋起的记忆几乎一瞬间涌上大脑:那个破旧的布娃娃在她面前晃啊晃,随后一张只有嘴的脸怼到她面前,有些鬼气森森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不过是不敢承认。你在怕除去还债这个名义,你哥的关心不就会显得易逝吗?”
“够了!”苏锘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逃兵转过身意外地看着她,“没错,我看不出来,我感受不到你们嘴里那些显而易见的关怀,够了吗?”
苏锘重重地吸了几口气,随后继续说道:“现在,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逃兵也喝住越发疯狂的小安父母,也不顾有没人反对就拿了桌上的笔,在地上的纸片中找了一块较大的就写下一串地址,不分青红皂白就塞给苏锘:“等你想清楚来找我。”
“你还是去找他了。”游昭只听到了逃兵给苏锘塞纸条那一段,前面那段失控的情绪已经被苏锘自动忽略了。
“去了,又晚了一步。”苏锘对於游昭这种敏感的记者会猜出接下来发生的事也不意外。反而对接下来的叙事有些烦躁。
那些故事,都是和那些藏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而坐在她面前的虽说也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人,但好歹也是生活在地面上的,没必要,也不可能把一个人生生从地面上拽下去,在阴暗中和她共享这些肮脏。
“算了...”
“我那些事可不见得比你的干净。”游昭像是看出苏锘的顾虑,那个看着冷心冷肺的人却在处处在意别人的感受,“要不你说完后听听我的再做评论?”
苏锘刚开始把纸条扔在房间的角落,自己整理起了房间里要带走的东西。她想得很简单,东西一收拾好就走,屋外虎视眈眈的两位也不会阻拦。这年头虽说处处都兵荒马乱的,但至少出去还有一线生机,再不走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她匆忙收拾好东西,刚要开门跑走,脚就踩到了那张纸条。苏锘就突然没了离开的想法,她兴致缺缺地把行李一丢,拿起那张纸条翻来覆去地看。
那个逃兵的字和她哥就是两个风格了,一个字飘逸得要飞起来,一个则老老实实的。
也不知道那个逃兵没参军前是做什么的。苏锘分散着自己的注意,想要把注意力放到字上,而不是内容。
可她眼前又出现了那个鬼气森森的脸,脸上的嘴巴一开一合:“你是个胆小鬼,连那些别人随便就接受的关心都不敢大方地接受...”
苏锘用力摇了摇头,把那个烦人的鬼玩意从脑袋里晃走后站了起来,她没有向一旁的行李伸手。而是干脆利落地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