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不是杂乱无章,相反,东西少的可怜,只有一本相册。老人却小心翼翼地把这本相册捧出来。相册没有积灰,可能是老人天天都有翻或是护理。
老人从桌上拿起眼睛,戴起来眯着眼睛看相册。她对此应该很熟悉,一下子就翻过一半的页码,没过一分锺就找到了想找的。她单手把老花镜摘下,示意游昭苏锘凑近看。
那上面放了四张一样大小的相片,都是女孩,但不是一个女孩。老人的手指在一张相片上,这张相片应该是最近刚洗出来的,放在她旁边的一张已经泛了黄,更显出这张新旧程度。在相片里的是一个女孩,穿着女学生服,扎着两条马尾辫,坐在椅子里对着镜头笑。
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她是上周末嫁出去的,那个男人是她喜欢很久的。可以说,这门亲事是不存在胁迫这类问题的。”老人语调很慢,她对这里所有的小辈都是一视同仁,都拿她们当亲闺女看,“刚刚阿缇说的那个人,就是她。”
照片上的人还是笑着。老人颤抖地将这张相片取出,大概是要找人画一张大的挂到墙上。这张照片是黑白的,但总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照片就是彩色的,那个女孩可以在照片里笑得更开心。
“走啦,都走啦,你们留我这一个老太婆在这干嘛呀?!”老人有些失态,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她害怕知道这些女孩的死讯,可府里只有一盏煤油灯,要是煤油灯没有出现在阿缇手里,就只能说明出了事,这些事也只能是嫁出去或搬出去人的死讯。
府里不可能添置其他煤油灯,她叫阿缇去支钱买灯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很早之前就确定,一盏煤油灯就是为了提醒其他人他们的家人出事了。可最近,阿缇手里就没有出现过煤油灯,一直都是灯笼。
山上的墓碑越来越多,她倒是苟着一条命。
她有次上山给那些家人打扫打扫他们的家,下山碰见了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年轻人看上去有些疯癫,也许说是凶恶更为合适。
他手里把玩着蝴蝶刀,开过刃。老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锋利的刀具,和那个年轻人一样。年轻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带着黑手套的手在玩蝴蝶刀时被刀锋划到,刀瞬间划破厚厚的手套,不知有没有划破指头。
应该划到了,但年轻人没有表现出痛苦。老人想要立刻,却被拦住。年轻人的声音沉重,现在想来,应该是一种警告。
他说:“你们本就是该死之人,不应该和旁人产生联系。”
说完,也不管老人是不是听到了。手中的蝴蝶刀折叠回原位,随意放进大衣口袋,大步迈入人群中。
等老人想起,后知后觉追上去时只能看到丢在一堆烂菜叶里的一副黑手套。
那个人就是来警告她不要让这里的人和外面的人产生交集。他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按照他的意思是陆蔼领养的那个孩子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由鬼丫头捡到的一批孩子孩子也成了错误。
早些时候其实有留存一些鬼丫头的东西。鬼丫头不曾与其他人有过联系,和外界的联系也是为了生机。而陆蔼和蒋渊有联系,但是是老死的。说明陆蔼还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人。
但鬼丫头就不是了,鬼丫头出现得突然,还养过一只白猫。白猫消失的时候所有人都忘了这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