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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拍出个什么来啊。

沈知微带着墨镜,看不太出她本人的神情,不过听语气倒是挺高兴的,她跟顾漾轻说:“秘密。”

“切,我才不想知道呢。”

小孩子心理。

跟着沈知微回家的第一个晚上,顾漾轻没能睡着。

倒不是她不想睡,只是一闭眼睛,脑子里面翻来覆去展演的就是她曾经一些冒失的错处。

在妈妈还在的时候怎么样的耍小脾气啦,又是什么时候没考好偷偷改试卷成绩拿来骗爸爸,或者是那年那月喜欢上一个人,冒冒失失的告白好像让她有些不喜欢了,还有爸爸在的时候不去多关注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只顾着自己玩,也没好好的陪陪他。

睡不着,於是就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面盯着天花板看,细数她二十多年人生里的错误。

生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是怎么也开脱不了的。

顾漾轻啊顾漾轻,要是你少做点错事,大概也就不会这样了吧。

沈知微走的时候给她留了粥。

那几乎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白日。

太过寒冷的天懒得出门,於是坐在客厅里面喝粥,突然看向桌子上面放的一把水果刀,在想割腕的话会很疼吗...不,别这样想。

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瓶维C,又想如果是安眠药的话需要多大的剂量才能够万无一失的死去...

后来外面下起了雪,她拉开窗帘看着婆娑而下的雪渐渐的将这个世界变得银装素裹,她又想,如果从三楼跳下去的话,身上流出的血能不能让这个世界更好看一点...

这样的天气,河水应该都结了冰。

跳河的话,应该要废一番功夫。

顾漾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整天。

中午的时候沈暄给她来送了点东西吃,和她说了两句话。

余下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先是环顾四周,后面就直直的看着前面。

她的脑子里面有无数的声音在叫嚣,说到了穷途末路了,也就不要在苦苦挣扎了,苦苦挣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死亡吧,死亡可以结束一切痛苦。

用一瞬间的痛来结束这辈子的苦。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恍惚间顾漾轻应该是流泪了。

她干巴巴的抆去在滑落到脸颊的泪水。

只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我陪你去散散心吧。”

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沈知微给她带了一束花。

花上原本应该是落了点雪,屋子里面开了暖气,那雪粒就化成了水珠,点缀在花的上面。

“阿漾。”沈知微喊她。

她无数次的这样喊过顾漾轻的名字。

后者抬头,扯出一个笑来,“你回来了。”

夜幕降临。

但只有顾漾轻知道,天终於亮了。

*

顾漾轻哭了一会便不哭了。